「······就是，有點累了，想過來散散心。」蘭沐瑤嘴角扯出一個弧度回應，笑容疲憊帶著倦意，「其實，還有這個。」

她把下午Linda給她的方案發給顧凌煙。

裡面有一條自媒體宣傳流程。第一件是在各大渠道註冊帳號，然後發送星睿製作好的視頻和文案，造勢。

顧凌煙認真的看完，嘖嘖稱讚，「嘖嘖嘖，有這種傳媒公司就是省事！這簡直是保姆級服務啊，那你還愁啥，照搬著發，不就得了！」

蘭沐瑤抿了抿唇，道：「就是······有點害怕。」

香氛娃娃對她來說意義非凡，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她和陸君澤之間的秘密，她非常希望它能成功，不只是因為她想靠它賺錢，更因為她想讓陸君澤看到更成功的自己。她不想讓陸君澤失望。

更多的是，她想成為更配得上陸君澤的人。

至少要比時婉怡更努力，更努力地靠近他。

「怕啥！吶，手機拿來。」顧凌煙拍了拍桌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幹嘛？」蘭沐瑤猶豫著把手機遞給她。

顧凌煙點開某書，看到蘭沐瑤存在草稿箱的筆記，輕笑了一聲，毫不猶豫地按了發布鍵。

整個過程不超過5秒。

等蘭沐瑤反應過來已經遲了，顧凌煙連X音帳號的筆記都發布完畢了。

蘭沐瑤張大了嘴巴，半天發不出一句話，顧凌煙把手機鎖屏，塞回蘭沐瑤兜里，順道用手把蘭沐瑤的下頜抬上，道：「你看，多簡單的事兒，你現在呢，就別去想它，等明天看，說不定會有驚喜呢！」

見蘭沐瑤還是瞪大了眼睛，顧凌煙一把攬住她的肩膀道：「哎呦，別想了，從現在開始，禁止你看手機，你就好好享受今晚。懂了嗎寶貝。」

「也罷。就今晚，把所有的煩惱，所有的假想敵，所有對未知未來的擔憂，都拋??到腦後吧。」蘭沐瑤心想著，舉起面前的酒杯，在隔壁顧凌煙的那杯的杯壁輕輕一碰，隨即大飲一口。

「誒，這就對咯！」顧凌煙也舉了舉酒杯，抬高了聲調，「致這個X蛋的人生！」

台上駐場歌手一曲剛落，顧凌煙這句「豪言壯語」恰好落在切歌的間隙，場上一片安靜。幾秒過後，好些人轉身，有的人鼓掌，有的人舉杯呼應。

蘭沐瑤忍不住驚嘆，顧凌煙就是顧凌煙，到哪裡都能製造焦點。

幾杯酒下肚，酒量不是很好的蘭沐瑤開始覺得心跳加快，體內血液仿佛也加快了流速。

沉積內心的思緒開始一一浮現。

「煙煙，如果你的慕秋白很多人喜歡，我是說，如果有天你發現你有好多情敵······你會怎麼做？」蘭沐瑤對著這個多年閨蜜緩緩吐露心聲。

顧凌煙一邊吃著青豆，身體一邊隨著台上歌手唱的旋律有規律地晃動著。聽到蘭沐瑤這個問題，她笑了，「好多情敵？那簡單啊，一個個消滅掉唄！」

「那······如果你發現那些情敵好像都比你厲害呢？」

「切，不可能！你要有自信，老娘我是宇宙最優秀的！如果不是，那就努力讓自己變成宇宙最牛X的那個唄！」

蘭沐瑤托著腦袋看著顧凌煙，若有所思，「努力追上陸君澤的腳步嗎？我可以嗎？這個社會靠努力就真的能成功嗎？······」

「怎麼了瑤瑤，是你家男神給你危機感了？」顧凌煙湊近了些，關切地問。

蘭沐瑤不置可否。

「哎呦，我的瑤瑤，你要相信你自己，男神能和你在一起，你肯定有很大很大的閃光點，真的，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而且，你的對象是陸······」顧凌煙說到這裡，趕忙壓低了聲音道，「君澤耶······你如果要細數情敵的話，那你這醋罈子可不得用大壩來裝。男神的粉絲可是八位數呢！」

話題太沉重，蘭沐瑤緘默不語，陷入沉思。

顧凌煙說得對，她要成長起來，要變成更強大的女人，她要放大自己身上的閃光點，讓它們發光發亮，即使天空里有無數的星星，她也要努力綻放，努力做最亮的那顆。

她立志般狂飲幾口，酒精慢慢開始起了作用。

朦朧意識里，她依稀聽到顧凌煙抱怨單調，開始在班級群里發定位呼喚沒睡的人來一起玩。

然後過了好久，就看見三五個人來加入他們。

再後來，她就漸漸模糊了記憶了。

她是被車窗湧進的寒風吹醒的，驚醒的一瞬間，她嚇得一個激靈，簌地坐起，看到顧凌煙正倚靠在自己肩頭，他們倆坐在車后座。

這是她的車。

他們怎麼上的車？誰在開車？

蘭沐瑤探頭看向駕駛位。

她看到那張最不想看到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