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對個頭，爺是拿，不是偷。」夜九糾正道。

哪個小偷有她這麼光明正大？

就在這時。

「稟夫人小姐，我們發現可疑之人了！」

兩名侍衛押著柳四娘走出來，柳四娘不停掙扎，「放開我，我只是來找小九的！」

柳四娘被押到燈光下，露出一張五官標緻，卻因長久未保養而衰老，明顯皮膚不佳的臉。

半老徐娘，風韻猶存。

就是這張臉，讓曾經僅是京都夜家小婢女的她，被家主看中一躍成為主子，稱為四姨娘。

她出身卑微沒有名字，只有個柳姓，大家便都叫她柳四娘。

後又因為夜九拖累，被一併趕到榮城夜家。

柳四娘極好賭，但凡有點錢就會全砸在賭坊里，沒有錢便想盡一切辦法搞錢。

起初她還想勾搭夜昊林，被慶艷好一頓教訓，至今也是提防著。

在夜九的記憶中，這個便宜娘親幾乎沒給原主多少好臉色，動輒打罵，就像不是親生的似的。

夜菱巧指著柳四娘的鼻子：「好啊！果然是你偷的吃食！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不僅休夫給夜家抹黑，還偷東西！」

「我沒有啊！不是我，我是出來找小九的，我什麼都不知道！」柳四娘有些慌張地辯解道。

夜子茜雙手抱臂，冷哼一聲：「九傻子肯定就在旁邊，跟我們玩兒聲東擊西的把戲呢。」

慶艷不悅地掃過柳四娘：「繼續找。」

柳四娘又是掙扎了幾下，臉色越來越難看。

看樣子是廚房丟東西了，不會真是小九乾的吧？

不……不可能，她根本沒那個膽子。若是沒有其他小偷，那就只有夜家故意刁難！

這一切都是夜九這個拖油瓶造成的！

好不容易把小麻煩賣出去搞了點錢，又惹出這麼多是非，她是倒了多少霉才養了這麼大一個掃把星啊！

柳四娘的眼珠子轉了轉，再這樣下去她肯定會吃苦頭。

反正小九是她養大的，女兒幫娘背鍋受罰是天經地義的吧？

小湯圓叉腰哼哼：「以本大爺的豐富閱歷來看，你這個便宜娘肯定要甩鍋給你了！」

夜九聳了聳肩，並不在乎。

又不是她真的娘，即便是真的，如此相待。

也不配稱娘。

既然如此，何必在意？

「好，我說！」

柳四娘忽然大聲叫道，「這飯食就是夜九偷的，我本想教訓她，結果讓她給跑了。你們要是抓到她，一定要狠狠地教訓這個不乾不淨的死丫頭！」

「這麼快就承認了。」夜菱巧不屑地笑了笑。

話未落，話鋒一轉：「但是……你說你沒偷那就是沒偷啊？當我們傻嗎？」

「我真沒有，我這肚子現在還餓著呢，已經一天沒吃飯了！」柳四娘一提到這個，就覺得餓得心發慌。

她一整天都沉浸在牌桌上，連吃飯都忘記了。

沒想到還是輸了個底朝天。

下次，下次她一定贏個回本！

底下的人還在爭論，夜九低頭掃了一眼屋頂上，他們吃剩的骨頭，多得堆成了小山。

「給人留在這兒，會發爛發臭，實在不是一個有素質的人該做的。」

夜九一本正經地搖搖頭。

然後，她在小湯圓懵逼的注視下，捧起一堆骨頭一股腦撒下去！

碎骨殘渣如雨般落下，嚇得夜家母女三人一陣尖叫！

「啊啊！哪裡來的骨頭？髒死了！」

「我的頭髮！我剛剛洗乾淨的頭髮，都沾上油了！」

「是誰幹的！究竟是誰？！」

三個女人跟鬼上身似的手舞足蹈，拼命把身上的骨頭抖落，場面狼狽滑稽又好笑。

把眾僕從都給看呆了。

而夜九則慢悠悠拍了拍手，順手把油蹭在激動看戲的小湯圓身上，咧嘴一笑：「學會了嗎？」

小湯圓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學會了！學會了！」

真是太好玩兒了！

夜子茜滿身狼藉瀕臨崩潰，尖叫的聲音幾乎可以震破耳膜：「給本小姐搜！本小姐要扒了她的皮拆了她的骨頭！」

「是！」

侍衛在周圍搜查了半天，也沒有發現夜九的影子。

因為某女就大剌剌地坐在房頂上，吹著涼風消食兒，可惜他們看不見。

夜子茜煩躁喝道：「繼續找！還能飛出去不成？！」

「不論如何，這事都和柳四娘脫不了干係。」慶艷冷眼瞥向柳四娘，眼底浮現譏誚，「先把她關起來，餓個三天三夜不許吃飯。」

三個女人都急著回去沐浴換衣，便草草地罰了柳四娘撒氣，讓侍衛們繼續找。

柳四娘驚愕地瞪大眼睛：「不要啊夫人！這事兒我真沒有摻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