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云重突然觉得有点难受。
阿季带给他很多很多快乐,可是他呢?他却把阿季弄抑郁了。
其实裴雪意拿叉子自残那次,真的吓到他了。他像魔怔了一样,让佣人把家里所有银叉子都锁起来了。
如果说上次裴雪意自杀,带给他的是肝胆俱裂的恐惧,是差点失去全部生命意义的恐惧,是一刀捅在他心口的痛。那么裴雪意自残,他除了恐惧之外,还有一种更深的绝望,是那种有人拿着钝刀子割肉的疼。
他像手握利刃的人,越是努力攥紧,越是被刺伤,越是努力攥紧,越是鲜血淋漓。每一寸血肉都是痛的,可又舍不得放手。
他原本可以说服自己,裴雪意自杀是在跟他赌气,是一时冲动,是想不开。可是现在,他明白了,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原来从那时候,裴雪意就已经抑郁了。他把裴雪意弄抑郁了。
裴雪意八岁来到他身边,十八岁就跟了他,他发誓要一生一世对他好。从始至终,他唯一的心愿,就是能跟裴雪意好好的过完这一生。可他却把放在心尖上的人逼到这种地步。
他知道,他挺不是人的。
冯寰他们几个在说话,邵云重一句话没插,只是一杯一杯的灌自己,不知不觉喝了很多,眼睛都开始发虚,看东西打晃了。
这时其他几个人也意识到他情绪不高。
项奇东问:“你怎么了?不高兴啊?现在背后搞你的人找到了,咱们也合计好怎么收拾黄澎了,你怎么还如丧考妣?”
邵云重没说话,继续猛喝。
“行了!”项奇东一把给他夺过来,“你一晚上造的够多了,喝了我几百万了。”
邵云重似乎是喝多了,往后一靠,靠在真皮沙发上,突然闭上眼睛,抬起胳膊遮住了脸。
剩下的三个人面面相觑,看到他肩膀抽了抽,这是哭了?
“不是,邵二,你这是什么情况啊?”项奇东说,“裴雪意又跟人跑了?还是裴雪意跟别人睡了?”
要不是裴雪意跟别人睡了,他实在想不到,还能有什么事儿能让邵云重掉眼泪。
邵云重闷声说:“阿季,抑郁症。你们说,我怎么办呀?”
这下几个人明白了,这一晚上喝了那么多,原来症结在这里呢。
项奇东叹了口气,“哎,正常,就你这样的,谁受得了?阿季不抑郁才怪呢?就你干的那些事,是人干事?我要是阿季,我直接把你那玩意给割了。”
冯寰连忙捣了他一胳膊肘子,安慰道:“云重,你也别太自责。阿季这人比较敏感,性格又闷。这种人吧,就是比较容易想不开。其实也不能全赖你!”
“对对对。”游子瑞也帮腔,“这也不是什么绝症,心病还得心药医,你以后就哄着点,顺着点,收敛收敛你那脾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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