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愛:「只是皇兄,變化挺大。」
苻曄:「……」
他目光落到苻煌臉上。
他咳嗽了一聲,做無力狀:「倒是陛下,我快認不出來了。」
「……」秦內監的臉瞬間就白了。
苻曄喘著氣沉到月白色雲紋枕上,烏髮披散開,臉頰潮紅,雪艷孱弱得叫秦內監都覺得驚人。他回頭看向苻煌,見苻煌眼皮壓的很低,卻沒有說話,已經出去了。
秦內監忙說:「陛下的確和當年有些不同,殿下更要慎言啊。」
皇帝雖然走了,卻有很多帶刀的黑甲侍衛守在外頭。
秦內監解釋:「這是內宮侍衛,保護您的,您只當他們不存在就好了。」
系統:「暴君都活的很小心啊。」
苻曄沒工夫理會這些事了。這殿內實在太暖和,他好久沒睡這麼舒坦過了。
「太醫剛給您把過脈,說您身體過於虛弱,需要靜養。陛下說了,您儘管在這住著,有什麼想要的,只管吩咐身邊這些小內侍。」他說著輕輕拍了一下手,便有一個青袍小內監走上前來,他看起來二十出頭,生的頗為秀氣,只是緊閉著嘴唇,垂手作揖。
「這是慶喜,以後都由他率眾宮人伺候殿下。您有什麼需求,只管跟他講。」
慶喜名字很喜慶,但本人一看就是皇帝身邊過來的,形容瘦削,進退無聲。
這模樣作風,喜在哪裡?
苻曄實在沒精力理會這些,點了一下頭就躺下了,內官們將簾幔放下來,四下里一片死寂,便連簾幔外站著的慶喜,也像個紙紮的假人,身材薄的很。
他其實並不想睡。
怕死在夢裡頭。
小愛:「你睡,我幫你看看詳細劇情。」
六皇子剛到青元宮就暈倒,秦內監就知道太后那邊不太好交代。果然六皇子這邊剛睡下,外頭一隊錦緞宮裝的女官已經頂著鵝毛大雪進到庭院裡來。
秦內監趕緊上前作揖:「孫宮正。」
孫宮正略回了禮:「我奉太后娘娘之命,來看望六殿下。」
秦內監說:「六殿下剛服了藥睡下。」
孫宮正神色頗為冷淡:「娘娘再三囑咐,要我進去看看殿下。」
秦內監忙道:「這是應該的。」
孫宮正就帶人往東偏殿裡去,要進去的回頭看了一眼,見秦內監已經進主殿去了。
不一會等她們從偏殿裡出來,看到秦內監等人並兩個太醫站在院子裡。廊下和殿內都有黑甲侍衛守衛,這小小的東跨院成了半個牢籠。
秦內監道:「剛陛下說,勞煩宮正順便帶太醫回去給太后娘娘回個話,」他儘量將苻煌的話改的委婉了一些,「六殿下體弱,太后娘娘應該知道他的身體狀況,以免將來若有什麼不好,這邊也不好交代。」
「慈恩宮人手很足,倒是不介意把六殿下接過去,只是陛下手足情深,娘娘也不好說什麼。」孫宮正道。
秦內監垂手不語,孫宮正便帶人去了。
等出了門,孫宮正才緩了口氣。
這要命的差事,她是真不想干,奈何慈恩宮裡也就她還有這個臉面,好在她一般都是和秦內監打交道,至少自己的面子和太后的面子都保住了。
她都能想到皇帝的原話。
「免得哪天六弟死了,太后娘娘再怪到我身上。」
只是皇帝看似狂悖,其實心思頗深,沒人知道他為什麼要把六殿下留在他那邊。積雪肅冷,有風穿過幽長宮道。她回頭看向這肅穆偏僻的青元宮,一群烏鴉忽然飛出來,烏壓壓嚇了她一跳,愈發覺得這一片淒清寒冷。這青元宮原是皇帝幼時住的地方,她那時候也曾經常來往,那時候皇帝尚小,喚她姑姑,真是端正知禮,如今回想,真是物是人非。
秦內監回到青元宮主殿,稟告:「孫宮正已經走了。」
苻煌沒說話,旁邊一堆小內監在批閱奏摺,除了沙沙聲再聽不到別的。他隨便抽了個奏摺在看,意興闌珊。
秦內監打量了一下,說:「陛下,此人確是六皇子殿下無疑。」
苻煌說:「是不是,如今也都是了。」
那倒是。
舊宮人認了,太后認了,他這個皇帝也認了。
能認,估計多少還是看在已故的昭陽夫人的面子上。
無論如何,當年陛下和六皇子也曾一起在昭陽夫人的撫育下生活過一段時間,雖然算不上其樂融融,但和其他皇子相比,這位六皇子多少是有點特別的吧?
要是六皇子沒有失蹤,一直在宮裡,不知道陛下會不會還像現在這樣……孤家寡人。
他正忖度著,就聽苻煌說:「不過他的確像是真的。矯揉造作的樣子,和他母妃一個樣。」
「……」
好吧,他想多了。
看來陛下當初在昭陽夫人手下和六皇子一起住的日子,比預想的還要叫人不痛快。
他默默地替偏殿裡那位剛回來的六皇子祈禱了一下。
苻曄結結實實睡了個好覺,醒來只感覺渾身通暢了許多。時間過了這麼久,也不知道小愛有沒有打聽到更多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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