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煌劍柄一轉,就削掉他一截長發:「妖魅之相。」
苻曄:「……」
他抬起頭來,苻煌又把劍放他脖子上:「再看。」
「臣弟能治頭疾,可否讓臣弟一試?」
他的頭髮斷了一截,在後背依舊披散成一片,他嘴角帶著血,愈發顯得唇色紅艷,一張臉瘦削尖巧,膚色病態的白,倒真像是妖魅一般。
秦內監已經跪了下來,扶著苻煌的腿:「陛下息怒。」
苻煌沒有說話,兩隻眼睛似乎沒有了焦距,他看起來真是疲憊至極,命不久矣。
他真的能撐到隔壁的新國君攻打進京師麼?
苻煌丟了手裡的劍。
他的眼睛最有特色,狹長,上挑,眼下烏青,給人了無生趣又不可一世的厭世感。
他的手非常長,且筋骨堅毅,關節處泛著青黑,如同他整個身體。
秦內監立馬將那把劍撿了起來,捧在懷中。
那把寶劍真利,刺破了他的紅袍。
苻煌慢悠悠地走了。
秦內監立馬輕聲對司正道:「快送殿下回去。」
司正已經歪倒在地上。
苻曄急忙將她扶了起來。
秦內監從雪地里爬起來,跟著苻煌回到宮裡。
苻煌腳上積雪融化成水,腳趾勁長通紅,在地上留下模糊的水印。
殿內一個人都沒有,只剩下一片凌亂,帳幔都是被劍刺破的劃痕,零零落落散落滿地。
秦內監將劍放下,匍匐在地上。
苻煌看他身體顫動,道:「等我死了,你也解脫了,何必哭。」
秦內監抬頭,早已經老淚縱橫:「陛下。」
苻煌坐下,似乎疲憊不堪,皺著眉頭說:「他這時候歸來,想必也是天意。太后他們應該也喜歡。」
他似乎在思考些什麼,又似乎在發呆,倒在了榻上,看著帳幔一動不動。
「陛下,六殿下說他能治頭疾,要不讓他試試?」
苻煌冷笑。
秦內監也覺得此舉可笑,但別說是六皇子,就是有個叫花子如今上門來說他能治頭疾,他也願意試試!
他恨不能將全天下的大夫都找來,哪怕是江湖騙子。
萬一呢。
為這萬分之一,也應該一試。
秦內監只是伏地痛哭:「老奴實在不忍心陛下受此折磨,甘願冒死舉薦六殿下為陛下診治。」
苻煌發了會呆,說:「他模樣長的還算討人喜歡,帶到地下去,也不是不行。」
秦內監:「……」
但他管不了這些了,立馬爬起來,出了青元宮,直接進入偏殿。
苻曄剛躺下,此刻他身邊宮人全都瑟瑟發抖,一言不發,只有慶喜神色依舊淡定,在旁伺候,太醫正在給他診治,號脈的手抖得快捏不住他手腕。
「我沒事,驚嚇過度而已。」苻曄安慰。
他是真沒事,小愛給的病弱BUFF而已,科學一點說,補補身體就好了。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秦內監的聲音傳來:「六殿下!」
太醫立即起身,趴在了地上。
苻曄看過去,見秦內監跪在門口,說:「陛下有請六殿下。」
整個偏殿的宮人內侍全都一語不發,臉色都白得嚇人。司正雙手緊握,道:「奴婢已經遣人稟告太后……」
「殿下說會治頭疾,懇請殿下一試。」秦內監忙道。
苻曄聞言起身,司正著急喊道:「殿下……」
「無妨,我去看看。」
他披上大氅便隨秦內監出來了,一邊走一邊問具體症狀和原因。
秦內監說:「第一次發作,是天運十八年春,那時候陛下隨先帝征戰到陬州,老奴那時候並不在軍中,因此不知具體情形,聽侍奉官稟告說,陛下當時作為先行軍夜探敵營,途中有在一農戶家中過了一晚,回來便嘔吐不止,繼而高燒不斷,一開始以為是吃壞了東西,或者中了毒,但過了兩日,這些症狀都沒有了,原以為就這樣好了,可是第三日的時候,陛下營帳被鮮血染紅,進去的人發現陛下狀若癲狂昏厥過去,近侍都被砍殺。自那以後,陛下便時常頭痛欲裂,失去神志。」
「太醫沒診斷出原因?」
秦內監說:「太醫診出是癲蠱。」
苻曄很意外: 「既然是蠱,便有解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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