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苻煌似乎有些失神,過了一會說:「你想宮中騎馬,也隨便你騎。」
苻曄抬頭,見苻煌微微歪著身體,姿態懶散威嚴,語氣內容聽起來像極了一個不管禮法的昏君,因為心情好,什麼都敢許。
尋常王爺也不准隨便在宮裡騎馬吧!
這可是大功之臣或者極得皇帝寵信的皇親國戚才有的榮寵。
苻曄笑:「那我明天可要試試。」
他當然只是玩笑,他還不會騎馬。
苻曄需要早睡早起,所以總是睡得很早,他睡下以後,苻煌有時候也會歪在他那裡看摺子。
他覺很少,典型的很晚睡很早就起。
但今天苻煌早早就回來了。
秦內監覺得今天的摺子可能煩心事很多,或者哪個大臣又說錯了話,因此苻煌心事重重的,早早就躺下了。
一夜翻來復去,叫了幾次茶水。
他覺得陛下可能是太熱了,被子都沒好好蓋。
是有些燥熱,思緒雜亂。
苻煌並非完全不懂男色,軍營之中其實偶爾也有撞見過士兵之間偷偷的互相慰藉,但軍營里可沒有苻曄這樣人物。
軍營多少天洗不了一次澡,絕不會是像苻曄這樣皮肉潔白,一看身上就透著香氣。
苻曄很愛乾淨,沒見過比他洗漱更勤快的人,他生的又白,連耳垂紅起來都透著淡淡的粉。他既然說什麼前後,是會雌伏在他人身下嗎?
他這尊貴至極的身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深受自己寵愛,怎麼能屈居他人身下,欺辱了他,不就是欺辱他這個皇帝?
他倒要看看誰敢。
苻曄就算要受什麼欺侮,應該也只能受皇帝的才對。
思緒到這裡,忽然連綿起伏,又不知哪裡來的煩躁,終於還是起了身。
秦內監忙問道:「陛下還是要茶麼?」
苻煌不語,只著內衫,直接去了東偏殿。
到了偏殿門口,卻沒進去,窗紙都是黑的,想必苻曄已經睡熟了。苻曄身體雖然孱弱,但吃得香睡的香。
這樣的人,摟著他睡覺,大概自己也能睡的很好。
慶喜等人聽到門口守夜的小內侍通傳,都忙走到殿門口候著,見秦內監急匆匆出來,給苻煌披了一件外袍。苻曄睡覺不喜歡有光,庭院裡也只有一盞宮燈,光線微弱,苻煌站在那裡不動,叫他們心驚膽戰。
以為他又犯了病。
好在皇帝站了一會,又回去了。
秦內監朝他們揮揮手,滿殿的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第二天苻曄去馬場的時候,竟然看到苻煌也在。
他身著玄色貂裘大氅,戴墨玉簪,一身凌厲乾淨的黑,秦內監為他牽著一匹黑馬,那匹馬毛色如緞,黑亮,跟他的主人一樣雄壯威嚴。
旁邊一堆內官垂手而立。
苻曄行禮:「皇兄。」
苻煌說:「你騎馬穿這樣?」
緋色衣袍,上面織金花紋繁複,腰間是他賞的金筐寶鈿蹀躞帶,綴著環佩,更是通身金貴。
他早發現了,這人就是愛美。
苻曄笑說:「特意把皇兄賞的這腰帶給母后看的。」
也不知為何,覺得他鮮活的不再只是性子,就連這皮相身子也都鮮活得不像話。
苻煌道:「上馬。」
苻曄看了一圈沒看到自己的寶駒。
苻煌道:「騎我的馬。」
說完抱起他的腰,大手托著他的臀往上輕輕一舉,他就安坐在馬上。
此人如此瘦削,臂力卻如此駭人。
苻煌的御馬跟他的人一樣,看著就叫人畏懼,紋絲未動。
苻煌翻身上馬,坐到他身後,他身體看著瘦崛,但卻足夠將他環抱,說:「宮中縱馬算什麼殊榮。和君王宮中共騎,才是前無古人。」
嗯……古代帝王版霸道,你好。
苻曄實在受寵若驚,他的恩寵什麼時候這麼大了!
此刻剛過酉時,落日如融化的黃金一樣從天際流淌下來,雲彩如合璧聯珠,包圍著九重宮闕,苻煌擁著他縱馬駛過御道。
御道在皇宮正中央,穿過的幾道大門一般只在皇帝登基或大婚等重大場合開啟,此刻卻暢通無阻,九重宮門層層打開,熔金華光落在他們身上,他們一直馳馬出了宮門,行過天街。
如此肆意妄為,普天之下,也就只有苻煌這個皇帝。因此能擁有如此際遇的王爺,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他一個了!
苻煌一路都沒有說話,苻曄一開始還有興奮地叫出聲,後面只被宮門外的霞光所震撼。他又覺得跑的實在太快,時刻有墜馬的危險,便往後緊緊靠著苻煌,風冷,苻煌用大氅將他裹住,幾乎將他整個圈在懷中,苻曄只聞到他衣服上的藥草味道,苻煌穿的並不厚,骨骼堅毅,胸膛卻出奇的硬,他想當年苻煌縱馬馳騁戰場,是不是也如此刻所向披靡,一時血液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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