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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陛下在執中堂問政,問政結束,也是金甲衛負責在執中堂門口接諸位大臣出去。

這便是金甲衛能接觸到桓王殿下的唯一時機。

但一般情況下也最多是看一眼而已。

要想和殿下交談,就要看運氣。

這其中最著急的便是蕭逸塵了。

他本是歡場上的浪子,因為長相俊美,器具甚偉,在京中子弟中花名遠揚。

誰曾想一朝竟然愛慕上桓王,又因為不得見,竟然日思夜想,衣帶漸寬。

「聽說李驄這小子調到黑甲衛去了,成了王爺宮中親衛。昨日在明樓喝酒,可把他得意的。」

「他走了他堂哥李盾的門路吧?」

「塵哥要不要去求求他?他堂哥李盾,雖然官職不高,但卻是陛下最信賴的人。」

李驄和蕭逸塵素來是死敵,蕭逸塵怎麼可能去求他。

聽見後面有人啜泣,他扭頭一看,是韋斯墨。

他看了更氣,訓斥道:「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

韋斯墨怯怯地說:「李驄很會騙人的。」

蕭逸塵聽了更憂心了。

此刻都不是自己能不能得桓王青眼的事了。

李驄的確是個浪蕩子,也很有手段,據說他曾酒後妄言,當殿下的一條狗都可以。

就算桓王殿下寵信的不是他,也不能是李驄。

李驄這小子,不好男色的男人都能被他哄騙了。

他又看向不遠處的謝良璧,見謝良璧神色平靜,摸著劍鞘沉思。

謝相常在宮中行走,謝良璧作為他最疼愛的小兒子,想要接觸到桓王並不難。

他想叫謝良璧告訴桓王殿下一聲,叫他小心點李驄。

但又怕謝良璧會趁機邀寵。

他曾和謝良璧一起去過執中堂兩次,這小子看桓王的眼神,一看就不單純。

只是他比旁人更會偽裝。

聽說桓王殿下當初因善緣寺一案勸諫,就是他出面求的桓王。

他正憂思,指揮使進來。

眾人忙起身。

指揮使笑著道:「謝相等人要進宮了,人已經在東辰門外,你們今日誰去接送?」

蕭逸塵第一個躥起來。

周指揮使看著他笑,又看向旁人。

韋斯墨只低著頭不敢說話,嬌嬌怯怯。

他看向謝良璧:「你跟蕭逸塵一塊吧。」

蕭逸塵看向謝良璧。

謝良璧竟然猶豫了一下,點頭。

他和謝良璧一起到了東辰門,諸位大臣的車馬都停在門外。

東辰門距離執中堂並不遠,眾人步行前往。

謝相平日在宮裡遇到他兒子也只當普通金甲衛看待,父子倆都是熟知宮廷規矩的人。

但今日謝相看到謝良璧來接人的時候,明顯眉頭都蹙起來了,神色十分凝重。

他們一行人靜默走至執中堂,蕭逸塵心中只覺得一顫,平日裡的浪蕩子此刻也有些呆滯,隔著窗戶,看到桓王正在讀書。

金玉堆疊之色,雪膚花貌之姿,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廊下站了一堆人,十數個紅袍內官,並幾個青袍內官。

隱約還看見章學士身邊一截玄黑龍袍。

真是天家氣派,如天宮神仙一樣遙遠,叫他自慚形穢。

他們在執中堂門口站定,就見李驄從廊下過來。

李驄此刻雖然壓著喜色,但眉毛衝著他們微挑,顯然十分得意。

等謝相他們幾個大臣進去,李驄壓著聲音道:「我猜就是兩位哥哥要來,果不其然。如今小弟在王爺身邊當值,哥哥們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提,小弟如今和王爺說話很便宜。」

謝良璧沒有理睬他。

蕭逸塵冷道:「王爺要是能看上你,我磕頭叫你一聲哥哥。」

李驄就不笑了。

皇帝問政時間略有些長,他們就在門口候著。皇帝在的場合當值,對金甲衛來說其實是苦差事,因為都知道皇帝要求很嚴格,不能喝水吃東西也不能姿態鬆散。等他們站的腳都麻了的時候,方見謝相等人出來。

不一會陛下和桓王也出來了。

他們看著桓王站在陛下身邊,似乎更有天家的尊貴。

桓王初回來的時候,其實和現在不太一樣,那時候的他艷麗有餘,威嚴不足,美貌天成,但觀之可親,有柔弱之態。如今大概在宮裡呆的久了,皇上給了他無人能比的恩寵,這恩寵加身,也給了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地位,如今又參了政,穿著皇帝才能穿的衣袍,叫人看了心臟狂熱,只欲要匍匐在他腳下,做他腳下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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