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煌很喜歡這種強勢的居於他上方的感覺。
他就是很強勢。
苻曄想起昨夜苻煌要進去的時候把蠟燭放近了,命令他低頭看著那一刻,說:「看我怎麼給你破,身的。」
他的眼神便痴了,又哀傷。成了親以後,那種親密無間的感覺真是無法用言語形容。
「你儘管安心,在這裡等我回來。想我就給我寫信。」
苻曄「嗯」了一聲,說:「你也不用擔心我,專心做你的事。」
馬車骨轆轆行過青石路,還能聽到前後的馬蹄聲和車輪聲以及隨行人員的腳步聲。這時候跟在春朝堂關起門來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他們在萬眾包圍之中吻在一起。
這個吻比往常的都要深,深到津水都從他嘴角流下來,叫他想起昨夜,他也是這樣親他,不像他們第一次吻的時候那樣激烈,但更綿長,深到靈魂里。他真想念那種感覺,那種身體契合在一起,靈魂都通過兩個出口,交匯的感覺。萬般不舍在此刻達到巔峰,他想被苻煌把靈魂都吸走,與他同去。
後頭傳來慈恩宮女官的聲音:「娘娘,到天門了。」
然後他聽見孫宮正的聲音傳來:「將帘子都捲起來吧。」
這聲音似乎近在身邊,叫苻曄從那種離別的情緒里回過神來,想著太后就在後面,距離不過幾米,他和苻煌竟然在車裡擁吻,實在是……
又羞愧又刺激。
外頭禮樂聲忽然響起來,應該是到天門了。
苻煌餵了他最後一口 ,這才鬆開他。
苻曄已經眼神迷離了。
苻曄比從前更愛他了。
苻煌這時候狠了心,大概面對生離死別的時候那點陰暗的念頭全冒出來了,倒想叫苻曄為他日思夜想,折磨得要生要死,於是鬆開了他,不再給他一點疼愛。
過了天門,他便從御車出來,換上高頭大馬。
苻曄在後面坐了一會,索性也換上一匹馬,緊跟在他後面。
此刻日頭照著他,他其實屁,股還有點痛,不太適合騎馬,但他此刻就是想叫世人都看見他與苻煌同行。
苻煌身著鎧甲,騎著高頭大馬,瘦削的身形有了鎧甲的裝飾都變得雄武健壯,他騎馬走在前頭,真是威風凜凜。苻曄被情思和離別的不舍充盈,又沒有從剛才的深吻中回過神來,騎在馬上,一直看著苻煌,而周圍民眾夾道,人山人海。,歡呼聲將他們吞沒。
巳時三刻,皇帝騎馬出天門。
桓王騎馬隨行。
太后則乘坐馬車隨後。
大周朝三個最尊貴的人率領文武百官一起出城,大軍早在城外集結完畢。
沿路百姓歡呼叩拜,齊為苻煌助威吶喊。
太后坐在馬車裡,看到天街兩側人頭攢動,呼聲震天,有那麼一瞬間的晃神,再往前看去,但見苻曄騎馬跟在苻煌身邊,此情此景,真是叫她感慨萬分。
想著若能一直如此,似乎也很好。
如果苻煌能回到從前那樣,如果……苻煌有一日能成為這樣舉國歡呼叩拜的英主。
他是能的。
他本來該是的。
她靠回馬車之內,想到當初苻煌初登太子之位,隨她和武宗皇帝出城祭祖,騎著高頭大馬,何等意氣風發。
那是如今的苻煌和苻曄的結合體,不會過於嚴厲陰沉,也不會過於溫良美麗,是一位完全按照標準培養的明日君主。
到了此刻,她心中哀痛達到頂峰。
出了城,他們和文武百官在城外祭了天地神明,太后和苻曄也就送到此處。
她就對苻曄說:「皇帝此去,山高路遠,不知道何時歸來,你再去問問他,可還有什麼要交代你的。」
說罷自己就先領著謝相等人上了馬車。
苻曄朝苻煌走去。
離別就在此刻,千軍萬馬之前,他對苻煌說:「哥哥儘管放心去,弟弟替你守著京城。」
秦內監站在他身邊,熱淚盈眶地看著苻煌。
苻煌點點頭,上了馬。
他們之間沒有再多言,也沒有擁抱一下,苻曄站在原地,目送大軍遠去。
此刻艷陽高照,日星月紋旗幟迎風簌簌,將士們的銀色鎧甲耀目,上面瀰漫著飛揚的黃土,氣勢磅礴而雜亂。
苻曄等大軍都消失在視野里以後,才回到馬車上。
數十輛馬車駛入城中,天街兩側百姓還未完全散去,苻曄聽到無數人在喊「桓王殿下」,便叫雙福將帘子捲起來。
他要用萬眾矚目來壓制內心的恐懼哀傷,因為苻煌跟前,他可以隨便哭,苻煌走了,他便是守京的親王,應該尊貴堅毅,安定民心。
日頭從南面照進車裡,他身上金蟒耀目,真是穠艷高貴。人群中有人跟著馬車看他,身後幾個侍從說:「他就是桓王。」
「果然是神仙樣貌。」
如今宮門口守衛比平時多了一倍不止,馬車進入皇宮,只是看到朱甍碧瓦,苻曄就開始想苻煌了。
這是頭一回他進宮來,這宮裡卻沒有苻煌。
皇帝剛走,大部分奏報都會直接呈給行軍中的皇帝,青元宮一時竟然安靜了下來。
苻曄不適應,秦內監他們也不適應。
這分開的第一天,苻曄是在想念中度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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