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是下巴。
不像尤盧撒自幼做慣了挑水劈柴之類的家務事,伊斯維爾的手一看就是沒有幹過粗活的,十指修長,皮膚細膩,唯一的繭還是練劍拉弓時留下的,掌心覆在臉側,像貼上了一塊上好的美玉。
他雙眼緊閉,唯有響在耳畔的呼吸與面頰溫熱的觸感格外清晰。
尤盧撒覺得自己的心臟在胸腔內猛烈跳動,他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握住了伊斯維爾的手腕:「差不多就行了,眉毛我自己來。」
「藥水要留十五分鐘,」伊斯維爾提醒,「否則維持不了太久。」
這十五分鐘伊斯維爾通常是不會走開的,尤盧撒得一直閉著眼,伊斯維爾怕他磕著碰著。
尤盧撒只得試圖轉移注意力:「琪麗瑪好像來了。」
「我聽見了,不過,總不能讓琪麗瑪小姐看見你現在這樣,」伊斯維爾無奈道,「她現在應該回去了,我待會兒過去找她。」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氛圍過於和諧,因而誰也沒有發現,有一隻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琪麗瑪在門外蹲了十分鐘。
她本來是打算問問兩個人明天什麼時候出發,但敲門沒人應她,悄悄打開門縫看了一眼,發現伊斯維爾捧著尤盧撒的臉不知道在幹嘛,兩個人的距離近得像要親上了。
嚇得她立刻合上門,心裡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來都來了,灰溜溜地回去有點丟人,琪麗瑪心想兩個人應該用不了太久,結果一等就是十幾分鐘。
少女雙目放空,生無可戀地數著天花板上的灰塵。
光明神啊……有沒有人來管管這兩個人?
第二天早晨,琪麗瑪藉口買禮物早早地就跑了出去,王都近在眼前,但琪麗瑪並不想現在就回去。
原因無他,怕挨罵。
她當初任性地偷跑了出來,現在要她巴巴地跑回去,就算父親不罵她,她自己的面子也掛不住。
琪麗瑪心不在焉地買了幾個早飯的麵包,正準備回頭去找伊斯維爾他們,沒留意撞上了一個人。
「對不起對不起。」她忙不迭道歉,剛要繞開那人離開,卻被人按住了肩膀。
琪麗瑪心頭升起不祥的預感。
——「這枚耳飾挺稱你的,」伊斯維爾將一枚綠寶石耳墜展示給尤盧撒看,笑道,「和我的伴生寶石有點像呢。」
尤盧撒知道他在拿自己逗趣,輕咳一聲轉移了話題:「琪麗瑪呢?怎麼買個東西這麼久沒回來?」
話音剛落,遠遠地便傳來了少女耳熟的呼叫。
兩人回過頭去,正見琪麗瑪撥開人群向他們拔腿狂奔,邊跑邊吼:「伊斯維爾——尤盧撒——有人販子要抓我啊啊啊啊啊!」
眨眼之間,琪麗瑪便三步並作兩步躲到了伊斯維爾身後,差點沒喘過氣來。
「琪麗瑪小姐,這是……」伊斯維爾掃了一眼緊隨其後的一男一女,輕聲問。
男人深膚藍眼,身材矮小,身披顏色怪異的短袍,女人則高挑修長,氣質凌厲,金黃的雙眼周圍有一圈同色的眼線似的紋路。
是矮人和……獸人?
「抱歉,抱歉,我們沒有惡意的,」矮人在幾步之外停了下來,苦笑道,「我們只是想和這位小姐談談。」
「別胡扯了!」琪麗瑪喘過氣來,從伊斯維爾身後探出腦袋指指點點,「打扮得怪裡怪氣的,一看就是人販子!」
那矮人頗為受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不明白他的審美怎麼就怪裡怪氣了。
而那女人的脾氣似乎更暴躁些,見狀直接道:「還廢話什麼,直接帶回去。」
琪麗瑪剛想說什麼,就被尤盧撒按著腦袋推了回去。
他上前一步擋在兩人身前,冷笑道:「怎麼,你們還想當街搶人不成?」
「是又怎麼樣?」那獸人反手就要去摸武器,被矮人急忙攔下了。
「哎,梅,別衝動,這地方人多。」矮人小聲勸著,但他的面子似乎不夠大,被稱為「梅」的獸人理都不理他,擼起袖子就要開干。
尤盧撒微微俯下身,手滑到了腰間,蓄勢待發。
——「哎,格爾羅伊說的沒錯,在這兒打起來,傷著人怎麼辦?」
身後傳來的聲音有幾分耳熟,幾人循聲望去,那張面孔他們幾日前還在港口的旅店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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