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盧撒不置可否:「可能因為我是魔女的孩子。」
「魔女的孩子?」朗津眨了眨眼,噗嗤笑出了聲,「這個笑話真有趣。」
尤盧撒頓了頓,疑惑為什麼朗津會把這句話當成玩笑。
朗津笑了一陣,這才發現尤盧撒沒跟著自己一起笑,終於意識到,尤盧撒或許是認真的。
「可我們是不能生育的,」朗津困惑道,「你是不是被你母親收養的,或者是別的什麼?」
青年的指尖倏然收緊,險些把哥萊瓦的羽毛給拔下來。
白鳥呱呱叫著脫離了尤盧撒的魔爪,撲騰著落在窗台上心疼地梳理自己被禍害的羽毛。
尤盧撒這才回過神來,他覺得大腦有些眩暈,思維接近停滯,幾乎是憑本能掩去眼底情緒,笑問:「你又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像我醒來那天就知道這片森林屬於我,並且我可以活得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要久,但作為代價是,我這輩子都得待在這裡。」朗津嘀咕。
尤盧撒其實有很多事想問朗津,比如魔女究竟是什麼,有沒有能讓他們重獲自由的方法,諸如此類,但他只是沉默地注視著自己的雙手,不知在想什麼。
「你沒事吧?」朗津終於意識到尤盧撒看上去有些奇怪,生怕這個難得的客人被自己嚇走,關切道,「生病了嗎?我稍微懂一些藥理,可以幫你看看哦。」
「……謝謝,不必了,」尤盧撒閉了閉眼,哥萊瓦發覺他的情緒不大對勁,飛過來貼住了他的頸側,「既然這樣,你知道魔女究竟是什麼嗎?」
問題太多了。他用幾乎停滯的思維艱難地翻找,發現他所追尋的問題,只需要這一個解答。
尤盧撒不那麼在乎自己究竟是什麼,來自何方。他只是想搞明白,他的母親為何來此世間,又是否存在回來的可能。
「你說魔女能永生的,是嗎?」他望向朗津,墨綠的眼眸里甚至有幾分乞求。
朗津不擅長應付人的情緒,尤其是這種強烈、悲傷到令人害怕的。
他下意識別過頭,磕磕巴巴道:「有,有人告訴我,魔女的生命,是神靈的一場遊戲。如果神想結束,那我們就只能交出入場證,像祂期望的那樣……死去。
「我們不屬於任何種族,也不像尋常生命那樣能擁有子嗣。我們不屬於這世間,靈魂也無處可去……其實,見到你之後,我很高興你不是魔女。」
朗津小心翼翼地望向尤盧撒,卻見對方站起身,偏長的額發遮住了他的眉眼,燈光又太昏暗,朗津看不清他的神情。
魔男咽了口唾沫,雙眼因緊張不住眨動。
「我的母親死了。有人殺死了她。」尤盧撒道。
「我發誓會揪出幕後黑手,親手送他下地獄。
「如果你要說他是神……」似乎是覺得荒唐,尤盧撒嗤笑一聲,沒再說下去。
他將哥萊瓦收進口袋,向朗津微微頜首,正欲告辭,就見朗津伸手在長袍的口袋裡掏了掏,挖出一把匕首來。
「你的武器,」朗津輕輕地把匕首在桌上一推,刀柄划過桌面,發出刺耳的聲響,「防身用。」
尤盧撒收起匕首,沖朗津揮了揮胳膊,轉身離開了小屋。
他離開後過了將近半小時,另一人走進了屋內。
朗津似乎在等他,見狀把剛倒好的茶推了過去:「喝茶嗎?」
來者身材高大,一頭粗硬的短髮抹得光滑,見狀舉杯將茶水一飲而盡,砸吧兩下嘴,金牙在口中若隱若現:「有點淡了。」
「時間比較緊張。」朗津小聲道。
男人不很在意,他右手摸索著腰間刀柄,來到了朗津身前。
長刀倏然出鞘,男人揮臂,一刀斬下了朗津的頭顱。
第99章
尤盧撒離開朗津的小屋時天色已經大亮, 陽光穿過重重樹枝打在草地上,光斑隨微風簌簌移動,看得出這是很好的天氣。
他尋思伊斯維爾現在大概已經到了「希亞計劃」, 他們開始得總是很早。
尤盧撒搓了搓口袋裡的哥萊瓦,意外地發現白鳥似乎在發抖。
「怎麼了?」他把哥萊瓦掏了出來, 白鳥用翅膀捂住腦袋縮成一團, 嘰嘰咕咕地說了些什麼。
「可怕的東西?」尤盧撒一頓, 長尾鬆開了緊纏的大腿,尾尖插進了腳邊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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