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維爾覺得他的問話多少有些奇怪,但也沒深究,回道:「白髮很漂亮。」
朱瑞安笑了。
「您想知道我這頭白髮是怎麼來的嗎?」朱瑞安笑著靠近伊斯維爾,柔順的白髮從肩頭滑落。
烏姆斯特德從甲板下找上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他面色有些古怪,用力咳嗽了一聲,道:「伊斯維爾閣下,我幫您要了午餐,您是想去餐廳還是回屋?」
伊斯維爾後退一步,笑道:「我自己去餐廳吧,謝謝您。要一起用餐嗎?」
兩人都以為伊斯維爾這話是在問自己,幾乎是同時開口應道:「好啊。」
朱瑞安本欲走在伊斯維爾身後,但烏姆斯特德故意擋在他前面,他向左,烏姆斯特德也向左,他向右,烏姆斯特德也向右,走廊又狹窄,朱瑞安被死死擋在了後頭。
朱瑞安嘴角抽搐,他皮笑肉不笑地望向烏姆斯特德,後者吹著口哨別過頭去,假裝無事發生。
午餐的時候,烏姆斯特德照樣先搶了伊斯維爾身邊的位置坐,把朱瑞安擠到了對面,朱瑞安氣得眉毛直抽抽,又沒法當著伊斯維爾的面發火,只得憋屈地將氣咽了下去。
伊斯維爾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試探開口:「二位……沒事吧?」
「沒什麼事,怎麼會有事呢?」烏姆斯特德打著哈哈道。
對面的朱瑞安聞言笑了笑,眉眼的弧度頗有幾分委屈的意味。
「沒事,」他輕聲道,「我和烏姆斯特德閣下相處得很愉快。」
見他那樣子,烏姆斯特德後背一僵,下意識去看伊斯維爾,想暗示聖子大人別被對面的男人給騙了。
而伊斯維爾聞言頜首,溫聲道:「二位相處得融洽就好。」
他看上去那麼真誠,目光那麼清澈,似乎對朱瑞安的那句「沒事」深信不疑,完全沒有察覺到朱瑞安暗含心思的眼神。
烏姆斯特德和朱瑞安雙雙陷入了沉默。
兩人的心裡同時浮現了一個念頭。
他們早該知道的。
儘管對朱瑞安再提防,烏姆斯特德也不可能留在伊斯維爾屋裡過夜,直到實在熬不住了,他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想到那個對聖子大人圖謀不軌的男人就住在伊斯維爾對面,烏姆斯特德就輾轉反側,他躺了半個鐘頭,實在覺得安不下心,爬下床去了伊斯維爾那層的甲板。
他本想看一眼就走,沒曾想這一看,還真被他撞見了某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朱瑞安穿著睡袍從自己的船艙里走了出來,他四處看了看,輕手輕腳地將耳朵貼在了伊斯維爾的房門上。
見他摸索著想要開門,烏姆斯特德心頭一緊,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一把拽住了朱瑞安。
朱瑞安也沒想到角落裡會突然鑽出一個人來,下意識舉臂回擊,然而他力氣不敵烏姆斯特德,被一把推回了自己的船艙。
朱瑞安踉蹌幾步才勉強站穩,他將一頭白髮撥到耳後,見是烏姆斯特德,不由得發出了一聲冷笑。
烏姆斯特德小心將房門關嚴,警惕地望向朱瑞安。
「你到底有什麼企圖?」他問。
「我有什麼企圖?」朱瑞安狀似驚訝地抬手指了指自己,「這話應該由我來說吧,閣下,您大晚上的跑到我的房間裡來,又是想做什麼?」
烏姆斯特德語塞,朱瑞安話里話外的暗示氣得他臉都紅了:「是我在問你話!你到伊斯維爾閣下的房間去到底想幹什麼?總不會是他找你過去的吧!」
「您又怎麼知道他不希望我過去呢?」朱瑞安反問,「您不過是個侍從而已,又哪來的立場管主人的事?」
他說著便要往門外走,烏姆斯特德哪能如了他的意,一把拽住了他。
朱瑞安睡袍的衣帶本就刻意地沒有繫緊,在方才的拉扯中更是散了些,現在被這麼一扯,寬鬆的睡袍直接輕飄飄地滑了下來。
烏姆斯特德嚇了一跳,忙鬆開手迅速後退,剛想說什麼,目光就被朱瑞安後背的紋身吸引住了。
一個純白的太陽深深嵌入皮膚,占據了朱瑞安的大片後背,如同一把無形的枷鎖,將他整個人束縛其中。
每個神使都對這個印記再熟悉不過,這是神域的最高象徵,代表著至高無上的光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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