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伊斯維爾呢?他會不會也在這裡?
尤盧撒立刻抬眸環顧四周,屋內沒有伊斯維爾的身影,這讓他不知是該高興還是擔憂。
「你見過一個金色頭髮的人嗎?」尤盧撒低聲問那男人,「藍色眼睛,長得很漂亮。」
「……沒有……」那人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下一秒便打起了呼。
尤盧撒不由得咋舌,他想再問問旁的人,但屋裡的人要麼是避開他的目光,要麼是兩眼發直地靠在那兒,死氣沉沉的,竟是一個能問話的人都沒有,尤盧撒這才發現他們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多多少少都有蠍子形狀的印記。
蠍子……是曼克拉?
尤盧撒不敢確定,如果是魔族,那這艘船約莫會在波丹大陸靠岸,他只得按捺下心裡的疑慮,靜候船隻入港。
他想必是睡了很久了,尤盧撒估計約莫過了兩三個小時,空氣中便飄來船鳴笛的聲音,大概是奴隸船在港口停靠,沒過多久走廊里便傳來了凌亂的腳步聲。
有人用魔族語喊了幾句什麼,緊接著手持木棍的看守「砰」地撞開鐵門,驅逐著屋內的人們往外走。
尤盧撒隨著人流下了船,彼時天色已晚,港口上被奴隸們擠得滿滿當當,看守們在周圍巡邏,不時給脫離隊伍的奴隸一棍子。
尤盧撒垂下眼睛,不動聲色地打量四周,他沒在人群中見到那頭金髮。
得先找個機會逃出去。他想。
黑魔法被魔法抑制器牢牢束縛住,尤盧撒沒有試圖調動黑霧,以免引起看守的注意,光憑腿腳功夫,要離開這裡不算太難的事。
只不過……
右側脖頸的皮膚依然在大面積地隱隱作痛,尤盧撒猜測那是奴隸販子留下的蠍子印記所在,這痛感讓他在意,似乎在提醒他,不要輕舉妄動。
待船上的奴隸都被聚集到了碼頭,看守們便騎上馬,驅趕著奴隸往外走。
奴隸的隊伍繞城而行,看得出來這座城市的建築形狀稜角多於弧線,風格狂放,在夜色籠罩下像座魔鬼的城市,從風格看很像魔族的建築,只是不知道究竟到了哪兒。
借著夜色的掩護,尤盧撒將手腕上的鐐銬仔細摸了一遍,大概知道了這鎖該如何解開,要是能找到機會……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前方的隊伍里竄了出去,尤盧撒眯起雙眼,沒有妄動。
下一秒,不遠處的隊伍里突然有個黑袍人抬手一揮,尤盧撒看出那應該是個魔法師。
緊接著,一道赤色火花在黑夜中迸開,伴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那道黑影撲通跌倒在地,周圍的看守一擁而上,拎起棍子便往那人身上猛砸下去。
木棍撞擊肉|體的悶響讓奴隸們都縮了縮脖子,看守們有意要在這群新來的奴隸中立威,邊打邊罵毫不留情,慘叫聲逐漸微弱,尤盧撒甚至能聽見骨骼碎裂的聲音。
「嘖嘖,都來了庫里枷,還想著逃跑呢,」尤盧撒不遠處的一名看守揣著手看戲,聽著像是在自言自語,音量卻足夠讓在場的每個奴隸聽得一清二楚,「就算把你的鐐銬都卸了,你的命還是攥在主人手裡。」
庫里枷……是赫提戈角斗場所在的城市?兜兜轉轉,居然還是來了這裡。
方才那魔法師似乎是念了句什麼咒語,再加上那所有奴隸身上都有的蠍子印記……
這群人,把對魔獸用的召喚術用到了人身上。
脖頸的刺痛還沒有消退,尤盧撒垂眸,暗自收回了開鎖的手。
看來,脫逃的事得先緩一陣子了。
奴隸們繼續前進,而試圖脫逃的那人被痛揍了一頓,爛泥似的被看守們拖到不知什麼地方去了。
後半夜的時候,隊伍來到了一座高聳的圓形建築前,看守們催促著奴隸鑽進後方的一座小門,順著樓梯往地下去。
穿過一條陰暗的走廊,倏然明亮的光線讓奴隸們都眯起了眼睛。
這是一座檢查崗,奴隸們被分成數批,卸下鐐銬,由看守們一個個登記入冊,再分發不同顏色的手環,一道漆黑的大門開在大廳盡頭,奴隸們走入大門,如同踏入無底深淵。
在輪到尤盧撒的時候,檢查的那名看守多打量了他一陣,接著拋給了他一隻白色的手環。
那之後,看守將奴隸們帶往了名為宿舍的房間。
這間宿舍大約能容納五十多人,其中一半的位置已經被早先的奴隸占據,四壁粗糙掉漆,天花板極低,幾十塊木板排列在地板上,留下窄窄的過道以供通行,作為奴隸們的床鋪。
尤盧撒在最角落找到了自己的木板,他把那張充作床單的布條鋪上去,還沒來得及撫平,便被不知什麼東西扎了手。
他皺著眉舔掉指尖的血,伸手一探,居然是塊碎玻璃,大概半個手掌大小,借著屋內昏暗的光線,他看見了自己脖頸上那枚蠍子花紋的烙印。
尤盧撒不動聲色地回頭,卻見是一群紅手環的奴隸,看見他望過來,對他吹了聲口哨,接著嘻嘻哈哈地笑作一團,又在看守的驅逐下飛快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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