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盧撒擰眉,剛想回絕,伊斯維爾便道:「既然這樣,我過去看看。請您帶路吧。」
見尤盧撒滿臉不贊同,伊斯維爾拍了拍他的後腰,道:「她幫過我們,更何況,信徒聚集不是小事,要是讓人受了傷就不好了。」
「……真是好心。」尤盧撒暗嘆一聲,還是沒說什麼。
與此同時,教皇宮。
名貴的雕花擺件被人泄憤地往地上使勁一摔,須臾間四分五裂,飛濺的碎片灑了一地,讓推門而入的人停了腳步。
「教宗?」芬塞特神甫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您還是少些動怒,對身體不好。」
教皇怒氣沖沖地在床榻上踹了一腳,木質床腳與地板摩擦出刺耳的聲響。
「神之子找到沒有?」他粗聲問。
神甫被他盛怒的臉嚇得一縮,顫巍巍道:「還沒有,教宗。騎士們已經搜遍了全城,還是……」
「夠了,滾出去!」一聲怒吼打斷了他,神甫縮了縮脖子,逃也似的跑了。
屋內一時只剩教皇一人,他焦躁地在屋內踱來踱去,將窗簾反覆拉緊,身上的衣袍凌亂不堪,已經兩天沒有換洗過,教皇卻渾不在意。
在那場災難般的祭祀之後,一切都亂了套了。
即便教會對外宣稱是聖子的花言巧語迷惑了教會,但教會的屠殺一事傳出去,越來越多的人已經不再相信教會的說辭。
全略本上下都在搜尋神之子的蹤跡,錯認神之子一事讓教會辛苦建立起的威信開始坍塌,信徒們懷疑是教會將人藏了起來,遊行一個接著一個,今天更是不知吃錯了什麼藥,竟是直接聚眾包圍了教皇宮。
不少騎士也對教皇的權威起了疑心,近日紛紛告假,下面的人攔都攔不住,現在教皇宮人手緊缺,只有個聖女頂在外頭,試圖安撫躁動的信徒。
教皇至今都沒搞明白那個精靈到底為什麼會是神之子,他捲走聖器,信仰異教,對教會毫無尊敬之意,可神偏偏愛他,放著祂虔誠的信徒不要,卻將神眷降臨到一個異教徒身上。
他扶持了二十年的教會聖子,在神意面前不值一提。
信徒的叫喊從窗縫傳進屋內,似有隨時沖入教皇宮之勢。
教皇打了個哆嗦,他在窗邊觀摩一陣,終於下定了決心。
「芬塞特,」教皇推門而出,「準備東西,我們得暫時離開這裡。」
*
教皇宮之外人頭攢動,憤怒的信徒們高舉光明神的純白太陽旗幟,高聲要求教皇出面解釋目前的狀況。
教會聖女在騎士的保護下艱難地維持秩序,她站在教皇宮外那原本作布道之用的高台上,冷汗從她的額頭滾落,她儘量保持鎮靜。
「關於獻祭神之子的事,這確實是教會的失誤,」聖女承認,「教會正在加緊搜尋神之子的蹤跡,我們一定會給各位一個交代。」
「交代?」一人高喊,「你們的交代都醞釀了多少天了!我們侍奉教會,可不是讓你們去迫害真正的神之子的!」
其餘信徒此起彼伏地附和,他們手持木棍器具,卯足了勁兒往教皇宮裡沖,在騎士長劍的威脅下又紛紛退卻,只是這保護並不長久,聖女知道,要是教皇再不出面給個解釋,信徒們衝破教皇宮只是時間問題。
只是她怕是盼不到他出面了。
聖女相信必然是有有心之人在後挑唆,否則事情不會迅速膨脹到這種地步,但不得不說教皇屬實下了一步臭棋,自祭祀之後,人們失去對教會的信任不過是一夜之間的事情。
以信仰建立的權威,同樣也會因信仰崩塌。
「聖女大人,我們護送您離開吧。」最近的一名騎士道。
他的盔甲上紋著金色淚滴,正是教會撥給聖女貼身保護的騎士,而在場的大多數騎士留在這裡也不過是為了聖女本人。
那些個神甫主教事到如今都不知跑到哪兒避難去了,這地方居然只剩了一個聖女苦苦堅持,著實令人唏噓。
聖女卻搖了搖頭:「就算離開了,又能躲到哪裡去呢?」
她清了清嗓子,正欲繼續開口,忽見最前方的信徒突然上竄,一個石塊迎面飛來。
周圍的騎士都沒有料到居然會有人膽敢直接對聖女動手,都相隔太遠,阻攔不及。
那石塊幾乎是衝著聖女的頭顱去的,她來不及反應,呆愣在原地。
那一瞬間她幾乎預見到自己頭破血流的場景,下意識緊閉雙眼,但幾秒之後,預想的疼痛依然沒有到來。
聖女試探地睜眼,卻見一隻修長的手攔在她面前,一把攥住了那個石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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