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盧撒不知道伊斯維爾究竟是怎麼了, 在他醒來之後便像是著了魔, 抄起長劍便亂砍,尤盧撒不想傷到他,卻又不知該如何喚醒伊斯維爾。
「伊斯維爾, 你醒醒, 是我, 」尤盧撒架住伊斯維爾的長劍,精靈的力量相較於往日更勝一分,尤盧撒招架不住,只得順勢滑開,卻沒留神讓劍鋒割傷了掌心, 「看看我好嗎?」
一滴冷汗從額角滑落,尤盧撒抬眸,精靈冰冷的紅眼睛看得他心涼。
尤盧撒長長吐出一口氣, 打算把伊斯維爾敲暈了再考慮該怎麼辦,他拉開與伊斯維爾的距離,在伊斯維爾再一次攻上前時用匕首挑開他的劍, 使了一個假動作,順勢繞到了伊斯維爾背後。
他的速度極快,尋常人難以迅速反應,卻沒曾想他小臂剛剛抬起,伊斯維爾便倏然回頭,像是早就料到他會來這一出,屈肘以一個刁鑽的角度猛然後擊,正中尤盧撒側腰。
尤盧撒跌跌撞撞地後退幾步,沒來得及緩一緩,伊斯維爾便再次攻了上來。
彼時尤盧撒的後背已經貼上了冰屋的牆壁,伊斯維爾邁出一條腿限制住尤盧撒的行動,舉臂下劈,長劍刺入冰層,尤盧撒立刻偏頭避讓,劍鋒削下一縷銀髮。
伊斯維爾的劍由霧蘭最好的鑄劍師打造,片刻的停頓之後,竟是掠過了抽出長劍這一步,直接劈開冰層,向尤盧撒的脖頸斜斬下去。
尤盧撒來不及避,而就在劍鋒即將接觸他脖頸的前一秒,長劍堪堪停住了。
他握住伊斯維爾的小臂,趁著對方的五指鬆開,一把將劍拔出來,猛地丟到了幾米之外。
尤盧撒心有餘悸地抬頭看去,卻見伊斯維爾牙關緊咬,滿頭冷汗,眼底的血紅色還未褪去,便有蔚藍侵襲而上,與赤紅交織成了一片怪異的色帶。
「尤盧撒……」伊斯維爾的牙關迸出一句,「幫幫我。」
尤盧撒很快理解了伊斯維爾的意思,拽住精靈的胳膊,儘量在不傷到他的情況下將人按在了皮毛上。
「你醒了?」尤盧撒湊近過去,關切道,「你怎麼了?」
伊斯維爾只是搖頭,他將半張臉埋進獸皮里,小聲道:「尤盧撒,能不能抱抱我?」
尤盧撒頓了頓,掌心順著伊斯維爾的手臂上滑,將精靈的手壓在皮毛上,與他十指相扣。
他俯下身去,從背後抱住伊斯維爾,輕輕蹭了蹭精靈的鬢角。
「有覺得好點嗎?」尤盧撒問。
分明面前的人一分鐘前險些取走他的性命,他卻渾不在意地緊緊抱住了伊斯維爾,像是方才的廝打不過是錯覺。
伊斯維爾幾不可察地點頭,他的手指動了動,尤盧撒隨即鬆開他,好讓伊斯維爾轉過身來。
「尤拉,」伊斯維爾摟住尤盧撒,小聲道,「對不起。」
尤盧撒一愣,他環住伊斯維爾的脖頸,把臉埋進他懷裡,努力按捺住了鼻尖泛起的酸意。
「我剛剛做了個怪夢,」尤盧撒道,聲音有幾不可察的哭腔,「你做夢了嗎?」
「我也是,感覺就像是想把我困在夢中。」伊斯維爾拉過皮毛裹住二人,一手摸索著去探他的側腰。
尤盧撒癢得一縮,又被伊斯維爾按住了:「別動,我看看,剛剛那一下不輕。」
伊斯維爾回憶起來便覺得後怕,自他意識到自己身處夢境之後,有約莫幾分鐘他試圖醒來,但身體的控制權似乎被一個無形的怪物占據,他沒法掙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傷害他最愛的人。
曾經會不會也有這樣的時候?或者說,以後會不會再有?
伊斯維爾掀起尤盧撒的衣角,方才被他的手肘猛擊的位置泛起了一片紅,若是放著不管,想必不久之後便會出現淤青,痛得厲害。
他伸手覆住尤盧撒的側腰,手掌溫暖乾燥,卻讓尤盧撒打了個哆嗦。
尤盧撒只得任他檢查,他抬起一條胳膊蓋住自己的眼睛,轉移注意力似的道:「我們似乎被人盯上了。」
「待會兒出去看看,」伊斯維爾道,專注著撫平尤盧撒的傷,「希爾戈小姐呢?」
「我醒來之後就沒見她,」尤盧撒向屋外望了一眼,「反正她不會出什麼事,盆地塌了她都能活得好好的。」
兩人在冰屋內療傷的時候,幾百米之外,少女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草蟲收進了懷裡。
還好她跑得快,要是被發現了是她暗中搗鬼,她就得倒霉了。
謝拉嘀嘀咕咕地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粒,被迎面吹來的冷風凍得打了個哆嗦。
她一面暗罵這幫人怎麼這麼難對付,一邊收拾取暖的毛毯小火爐準備跑路,還沒來得及把毯子捲起來,肩頭突然落下一隻冰冷的手,嚇得謝拉放聲尖叫。
那人任她叫下去,扼住謝拉的手腕直接把人甩到了地上。
謝拉只覺全身痛得厲害,她暈頭轉向地爬起來,卻見一名身材高挑的女人站在身前,一頭銀髮,濃艷的面孔讓謝拉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是,是花腕啊!
「喲,是只小兔子,」希爾戈笑眯眯地蹲下,順手抄起毛毯把謝拉裹成了一團,「哎,我原本是想讓他倆自己解決的,不過那兩個傻小子光顧著談情說愛,再不行動,獵物就該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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