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床的時候身邊的床鋪一片冰冷,丈夫顯然一夜未歸,她在女僕的服侍下起身更衣,問:「迪蘭裘回來了嗎?」
「還沒有,」女僕搖頭,「夫人再等等吧,最近王都局勢可緊張了。」
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距離極近,似乎就在花園之前。
莎拉嚇了一跳,她揮開女僕的手,提著裙擺急匆匆往樓下趕:「怎麼回事?有人入侵?」
當她趕到樓下的花園之前,其他僕役也圍攏過來,他們簇擁在幾米之外,驚訝不已地看著地面上的深坑,以及坑底那個氣息奄奄的男人。
在看清那人的面容時,莎拉不由得發出了驚呼。
「迪蘭裘?」她尖叫著撲上去,因過於匆忙而險些崴了腳,「怎麼會這樣,是誰傷了你?」
她的丈夫鼻青臉腫,身體不自然地扭曲,似乎全身上下的骨骼都碎裂了,剪裁得體的禮服此刻爛如麻繩,早已被鮮血浸得濕透。
莎拉匆忙地去摸迪蘭裘手指上的戒指,那是她問父母求來為迪蘭裘防身的魔法器,此時此刻,那防禦結界已經被打得七零八落,戒指表面布滿裂紋,已經處於碎裂的邊緣,艱難維持著運作。
答案下一秒便呈現在眾人面前,狂風裹挾著沙塵刮過花園,莎拉驚訝地回頭望去,一名長發的青年乘著狂風翩然降落,一雙血紅雙眼讓她打了個寒戰。
莎拉沒有記下等人的習慣,因而她並沒有認出伊斯維爾,只以為是哪個大膽的叛亂分子,見狀下意識呵斥:「誰允許你擅自進入龐厄莊園的?滾出去!」
對方歪了歪頭,似乎並不理解她的話。
風吹起莎拉沒來得及束起的長髮,她一屁股跌坐在地,眼前的丈夫被那叛亂分子拎小雞般提溜起來,輕飄飄向外一甩,男人飛了出去,如同被投石器拋出的石塊,砸塌了莊園的整面牆壁。
莎拉幾乎下一秒眼淚就出來了,她飛奔到那堆廢墟中,發了瘋地把廢物往一旁扒拉開,口中不停重複丈夫的名字,連雙手被銳物劃開數不清的血口都沒察覺。
而傭人們早就嚇蒙了,昔日裡威嚴的一家之主此時此刻卻被壓倒性地單方面痛揍,連迪蘭裘·龐厄都只能落得這個下場,那他們又會怎樣?
傭人們終究是惜命的,當然也怕對面這個入侵者突如其來地給自己一劍,想到這裡,一時間跑的跑散的散,花園裡只剩下那對崩潰的夫妻以及一個入侵者。
迪蘭裘那張面目全非的臉終於出現在她面前,莎拉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把丈夫摟進自己懷裡,全身發抖地望向那個緩步走來的青年。
那是個魔鬼。她想。
「夠了,不要再打了,」莎拉淚流滿面,幾乎是在求饒,「他已經暈過去了!放過我們吧!」
「放,過……我們?」對方跟著重複,話語含糊不清,似嬰兒牙牙學語,「放過我們。」
他高高舉起手中長劍,劍身在二人身上投下陰沉的黑影,是死神對他們結局的提前宣告。
莎拉咬緊牙關,抱緊了懷中的迪蘭裘。
就在長劍下落的上一秒,天際突然傳來了震耳欲聾的炸響,青年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手中的劍隨即放了下來。
莎拉顫顫地睜開眼,卻見面前的青年緩緩轉身,腳尖在地面輕點,狂風驟起,將他一舉送上蒼穹。
「走,走了?」莎拉不可置信地望著那個迅速縮小的身影,半分鐘後,繃緊的神經才終於鬆懈下來。
她低頭望向懷裡的丈夫,男人依然昏迷不醒,胸膛的起伏如此微弱,莎拉甚至無法安慰自己這一切都是個夢。
她把臉埋進掌心,悶頭痛哭起來。
*
第一次見到迪莫南·普里迪,魔王就知道這是一個瘋子。
她向來不忠,少有的幾次前往魔王城拜訪也不過是例行公事,比起其他領主帶著討好的眼睛,魔王從迪莫南身上更多地看見了……野心。
他也曾安排過無數領主挑起死斗,但這女人似乎生來就是為了戰鬥,前往挑戰的人無一成了她的手下敗將,魔王知道第一領主蓋古落敗不過是時間問題。
可迪莫南身上偏偏挑不出太多錯誤,而當魔王終於有理由對這個不忠的臣民宣戰,普里迪已經反了。
普里迪的軍隊包圍了王都,天知道在迎戰曼克拉之後他們哪來的精力立刻對王都宣戰,和他們那個病秧子族長完全是兩個極端。
雙方魔獸的飛行軌跡在半空相撞又錯開,黑魔法掀起的氣浪清空了方圓百里的高空,腳下便是普里迪家族的軍隊與魔王的亡靈軍團,雙方軍隊在山谷之中交匯,如同兩道洶湧的浪潮激烈碰撞,廝殺聲響徹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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