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出車禍的車上的私人物品,都被包裹起來,放置李霜的房間裡。裡面有葉幸然的筆記本,她的字跡瀟灑肆意,某頁上寫著:青野鎮,曾經出過輿論危機,旅遊業跌至低谷。可同事說很漂亮,等小霜決定不結婚之後,就帶她去散心。
那就是青野鎮了。
於是李霜來到這裡。
29歲的李霜,遲來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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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重的消毒水味,吵鬧的人聲,隱隱作痛的手背,李霜還未掀開沉重的眼皮就聽到陳春決的聲音。
「阿姨,你們小聲一點說話可以嗎?我朋友好久沒睡覺了,讓她打針睡一會吧。謝謝,謝謝。」
「阿訣哥哥,她醒了。」坐在病床旁的啾啾,察覺到李霜的動靜,驚喜著。
聞言,陳春決轉過身,看到李霜正盯著他,眨眼未說話。
「是不是很渴?」他邊說話邊拿起一旁的暖壺,倒出熱水,「涼一涼再喝。」
「我想坐起來。」李霜氣若遊絲。
「好。」陳春決扶著她坐起來。
李霜才察覺到自己蓋的被子上,還有他的外套,熟悉的青松味。原來不是護手霜,是香水味。
卻感受不到油膩,吳臨白總是噴些爛俗的香水,濃重又複雜。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剛剛李霜在大廳昏倒,一旁的護士也受到驚嚇,連忙推個病床來將她拉去檢查。
急診科醫生跑來,檢查完畢,皺著眉和抱著啾啾的陳春決說話。
「她都燒到將近四十度了,你都沒察覺嗎!」醫生呼出一口氣,語氣儘量平和,「趕緊去打吊瓶,也去查個血常規。」
打上吊瓶後,血常規的結果也出來,醫生站在病床前,詢問。
「也沒什麼,就是有些炎症。剛剛檢查時還吐了,腸胃也不怎麼好吧。她平時身體怎麼樣?」
「呃……不算好吧。總是睡不著覺,精神氣也不太好,她還總吃安眠藥。」陳春訣深吸一口氣。
醫生睨了他一眼:「好好照顧她,吊瓶得連打三天。少吃什麼安眠藥,你幹什麼吃的!能不能有點作用,還有孩子。」
「啊……?」
陳春決望著她,內心嘆息,「怎麼不說話,喉嚨疼嗎?」
李霜抓著他的外套,藍色毛絨,而他只穿著黑色衛衣,「你不冷嗎?」
「不冷啊。」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發燒了。剛剛昏倒把啾啾嚇到了吧,小海他呢,好多了嗎?」
陳春決覺得這位房客是不是存心來惹他生氣的,哪有剛醒來就擔心其他人的。
你自己呢?
啾啾把陳春決擠開,撲過來,聲音甜膩:「姐姐,我沒有被嚇到哦。你讓我摸摸你燒退了嗎?」
小孩剛想要踩著椅子去夠李霜的額頭,就被陳春決抱住:「別撞到姐姐打針的手,哥哥抱著你摸。」
啾啾被抱起,陳春決微微俯身,讓小孩能夠到她的額頭。
小孩嘰嘰喳喳:「好像不是特別燙了。姐姐會好的,啾啾給你呼呼。」
淡淡的溫熱的風撲面而來,李霜險些流出淚水,她掩蓋住情緒,輕笑:「知道了,會好的。」
停頓兩秒,她對著陳春決說,「你快把啾啾帶走吧,醫院不乾淨。」
「嗯,我已經讓朗哥開車來接他們了。小海屁股疼,在外面站著等呢。」
「接他們,你不送他們回去?」李霜詫異。
「你剛剛打針的時候,吐了一回。醫生讓你留院觀察一晚。」
「不用吧。」李霜看向藥水,一共懸掛著三瓶,一瓶是空的,「打完這些就可以走了吧。」
「這不是可以商量的事,李霜。」陳春決的聲音瞬間冷冽。
啾啾抓著他的衛衣領,「姐姐在生病,不能凶她。」
李霜低首垂目,沒說話,盯著手背的針發怔。
少頃,陳春決的手機震動,田朗打來電話,他接起:「朗哥,你在停車場等我,我送孩子們過去。」
「李霜,聽我的好不好?在醫院躺一晚,沒事了我們再離開。」
「好。」李霜滑進被子裡,只露出眼睛和啾啾對視。
啾啾眼睛笑彎彎,大人原來也怕打針啊。她揮手,「姐姐拜拜,明天見。」
「明天見。」
送走小海和啾啾,陳春決拿著熱水袋進入病房,摸摸剛才裝熱水的紙杯,拍拍背對著他的李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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