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了。」宋顏自信一笑:
「你們兩兄弟是接近辰時四刻才出門的,你們一出門,我就給小妹撒了一把迷藥,她一暈倒,我就拿她身上的鑰匙,去打開她床底下的箱子順利偷到撫恤金,然後立刻出門。」
「我的時間線是能說通的。但三弟你說,守貞嬸跑到山裡跟你報信,說看見王麻子翻牆進了後院,她透過門縫,看到我為了求王麻子幫我和情郎私奔,不但賣了小妹,還主動勾引王麻子在院子裡苟且。」
「都到苟且這一步了。總歸需要點時間吧?可辰時四刻她就進山了呀,辰時四刻之前,你們在呀。她哪來的時間看我和王麻子密謀和苟且?」
「順手打暈我的時間倒是有的。不信的話,小妹你可以過來看,我後頸這裡是不是有兩道傷痕?」
李昭清拿過李昭宴遞來的油燈,湊近宋顏身後仔細查看。
「沒錯,確有兩道傷痕。一道細而深,一道寬而較淺。」
李昭清話音剛落,宋顏就興奮接過話茬:
「我就說吧!那道深而細的傷痕,是李昭宴你在河裡那會兒用手打的,那道寬的傷痕,應該是守貞嬸用木棍敲的。至於傷痕淺,應該是因為使用的木棍輕。」
「你們若不信,可以去後門周圍找找,有沒有一根曬乾的木棍。」
李昭清不解,「為何要去後門找?」
李昭河也丟出一句,「外頭想找根木頭還不容易?你隨便找根木頭就想給人定罪?」
宋顏一一耐心解答:
「首先,我鑽狗洞出門的,狗洞離後門不遠。」
「至於木頭,我剛剛說了,打暈我的是干木頭。小妹是個閒不住的性子,每天都會出去拾些柴火,但她要盯著我,只能在附近撿乾柴,天天撿,哪兒還有干木頭哦?」
聞言,李昭宴兩兄弟齊刷刷看向自家妹妹。
李昭清點頭,「沒錯,只要能當柴火的,都被我撿回來了。」語氣頗有些得意。
兄弟倆卻一臉自責與心疼。
李昭河心想,定是他平日砍的柴不夠多,才讓妹妹在這種小事上費心。
李昭宴想的卻是,這兩年叫妹妹在家看著這不成器的大嫂,真是委屈她了。是他思慮不周,竟為了個外人,禁錮了妹妹的自由。
「我出去找找,要是真能找到干木棍,我就信你一回。」
李昭河話音未落,人已一溜煙消失了。
不消片刻,他又一陣風似的出現,手裡拿著一根又粗又長的柴火棍。
宋顏湊上去聞了聞,「還有血腥味,錯不了。」
說罷奪過木棍塞到李昭宴手中,扯了扯後衣領,露出纖長的脖頸,踮起腳將後頸暴露在李昭宴跟前,「你對比一下傷痕」。
李昭宴不著痕跡地後退一步,坦然盯著那道紅痕,又看看手中的木棍,手指不住摩挲上面的木疙瘩,「沒錯,粗細對得上,傷口也吻合。」
宋顏喜出望外,「既如此,那就報官吧。兵分兩路,三弟腳程快,去報官,二弟機警,等夜深人靜夜探守貞嬸家,去找到大量訂購麻黃丸的憑證。」
「不行!」李昭清一臉擔憂,「一旦報官,定會連累三哥。」
「可王麻子的死,顯然是故意嫁禍。哪怕我們不報官,那人也會把事情鬧大,屆時我們的處境更被動。」
宋顏這話,卻是對著 李昭宴說的。
「何況你二哥也說了,新縣尉是京城來的,鐵面無私斷案神通。他能力出眾,卻被貶官至此,定是得罪京中權貴了。換言之,他連京城大人物的臉面都不給,怎麼會向王家的破落鄉紳屈服?總之,報官是上上策,也是唯一之策。」
「可是,萬一傳聞有誤,萬一新縣尉是昏官,把三哥抓進牢里怎麼辦?」李昭清的聲音有些顫抖。
「凡事總有風險,報官已是風險最小的對策。若不報官,按老村正那'大事化小'的性子,你三哥定被冤成殺人兇手,按村規處置的話,只能'殺人償命',被亂棍打死。」
聽完這話,李昭清臉色煞白,她扯了扯李昭宴的衣角,求救似的看著他。
「小妹放心,老村正會站在我們這邊的。」李昭宴神色淡然,似乎有十足的把握。
宋顏腦中忽然閃過一些畫面。記憶里,老村正是帶人找過原主麻煩的。說原主不守婦道,要浸豬籠。
當時李昭宴附在他耳旁說了些什麼,他臉色大變,立刻帶人離開,之後再也沒鬧過。
「二弟,你該不會以為,那個把柄還能威脅老村正吧?」
宋顏這話本是試探,見李昭宴臉上閃過一抹驚詫,便印證了自己的猜測。
是以,她逼近李昭宴,開啟連環追問,「你有十足把握嗎?你敢拿你弟弟的性命賭嗎?你怎知此事不是村正設計、藉此來拿捏你呢?」
李昭宴後退兩步,沉著臉沒有說話。
宋顏又上前一步,神色焦急卻篤定,「報官是上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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