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是錯覺,這人揚著眉毛笑開,擠眉弄眼,還扯了下胸前的領口。
四周響起海潮般的尖叫聲,溫春從沒見過連笑都這麼臭屁的人,趕忙扭開臉,問許望:「我們走吧?」
許望站起來,那杯她插好吸管的綠檸檬茶還是沒有動過。
溫春親眼看著他走遠幾步,把它丟進垃圾桶,甚至來不及阻止。
人來人往,身後有人借過。
她側身讓行,自己卻沒接著朝前走,只是目視許望又一次轉身,和人潮一起向門口走去。
溫春安靜地看了好半天,攥緊拳又鬆開,擠在人群里,跟上去。
球場上,陸燾長腿相盤,席地而坐,轉著籃球眺向這一幕。
其餘隊友在慶祝勝利,陸陸續續有人走過來,和他空閒那隻手擊掌。
陸燾以往都回以燦笑,不知為何,今天有點兒不達眼底。
隊友剛上樓清完休息室,幫忙把陸燾賽前沒喝完的j家檸檬茶帶過來。
檸檬茶裝在紙袋裡,還是雙人套杯,只剩一杯了,見鬼。
他停下來多看了兩眼,同時關懷:「背沒事兒吧?」
「你是不是撞哪了?剛又被對面那孫子肘擊,使不上力,下半場多丟了三分呢。」
陸燾雲淡風輕:「沒啊。」
他偏偏腦袋,眯眼笑:「可能最近沒吃好?」
因為周五要去參加宴會,定做的小黑裙偏修身,溫春這兩天都在吃減脂餐。
今天實在是要餓暈了,舍友把她的純素沙拉一推,拎人前往食堂。
「大冷天的,好歹吃點熱乎東西。」
「你要實在想減肥,吃清湯麻辣燙唄,就當吃水煮菜了。」
這主意不錯,溫春重振精神,拿起小盆和夾子選菜。
她也幫舍友拿了一套,對方卻沒及時接,而是眺望遠處。
「那不是陸燾嗎?」舍友驚訝,「他也來食堂啊,多稀罕。」
溫春回頭,果然,陸燾和幾個男生坐在一起,吃相還是那麼香。
舍友:「你看他那肩膀,好寬,比例絕了。不愧是傳說中的陽光運動型男。」
動嘴型男差不多。
溫春一眼就瞄到陸燾面前那一摞空空的甜點盒子,以及他線條緊緻的臉蛋,心中湧起一絲不平衡。
她都好久沒有吃甜點了。
整天被他那麼叫,還真有點想吃牛角包……
舍友:「哎對了,你認識他嗎?」
溫春怨怨:「不想認識。」
「啊……」這是認識還是不認識?
舍友接過盆夾:「他好像也是二代還是三代,我以為你們小輩會在一起玩呢,起碼也該互相聽說過吧。」
不過陸燾一聽就是本地人,和溫春沒玩到一起也很正常。
溫春手指一僵,冰櫃的冷氣和西蘭花氣味一起刺向鼻腔。
「可惜了,還以為能從你這裡打聽到他的瓜。」舍友說,「陸燾學長的傳奇生活那叫一個精彩呀,據說咱們打車的那個小滴滴是人家高中時就慧眼識珠,參與投資的。」
「有錢有勢就算了,還帥成那樣,說他在京大第一年打進校隊,第二年閒下來就開始談戀愛,一個月能談四段,人緣還好得不得了,沒一句壞話傳出來……也不知道怎麼做到的。」
對這些,溫春左耳進右耳出,胡亂點點頭。
周五下午。
溫春換好小黑裙,披上披肩又脫掉,小跑出東門上了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
「媽媽,我來了。」
溫執頷首,在她關門後鎖好車,眉心一皺。
她單手系帶,另一隻手隨意拿過背後的西裝外套,溫春雙手接住,傻笑兩聲:「謝謝媽媽。」
溫執嗯了一聲,轉而介紹起今天宴會的主角。
在這種名為慶生、實為社交的場合,溫春不僅代表她自己,一言一行,也代表媽媽,她仔仔細細地聽著,不想到了宴會現場,白髮蒼蒼的老人領來幾個熟悉的面孔。
全都是溫春最不想見到的面孔。
中學時帶頭霸凌她的人跟在各自家長後面,或無顏低頭,或諂媚假笑。
「溫姐,這就是您女兒吧,真像您。」有家長率先開口,「聽說現在在京大最好的法學專業念書呢,真是太優秀了,有您當年的風範。」
「哪裡。」溫執淡笑,「她高中時我剛調來這邊,人生地不熟,又工作繁忙,錯過了許多成長,不如各位管教有方。」
那個家長的假笑裂了一秒,很快切換自如。他擰著躲在身後的兒子的耳朵:「小兔崽子,還不快和小溫妹妹道歉?!」
「當年都是我這混小子不懂事,太想和小溫交朋友了,可惜用錯了方法……」
溫執看了眼宴會主人,對視一眼後,對方輕輕點頭。
她勾了下唇。這哪是道歉,是來牽線說和的。
溫執沒立馬接話。
這時,溫春拉了下她的袖子。
「沒關係。」她小聲說,「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就是啊,不愧是高材生,你看看這肚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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