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把門拉開,目送溫春離開。
事實證明,陸燾這人是有點邪門在身上的。
別說三天,就翌日傍晚,溫春走出宿舍樓,許望等在門口的枝椏下。
她愣了片刻,轉身朝側面走,被他攔了下來。
溫春掙開他想要牽過來的手:「我們已經分手了。」
「誰說的?」
溫春驚訝地看向他。
許望:「那條消息不是你發的。」
溫春不可置信:「那上面那條呢?你要裝作沒看見嗎。」
「許望,」她正式地說,「我發也是一樣的。」
許望指尖顫抖,嘴唇動了動。
他的面色一向是冷的,高傲的,此刻更甚,卻在堅冰下透出一絲碎裂。
「你會和他聯姻嗎?」
許望:「和陸燾。」
溫春皺眉:「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
許望深吸一口氣:「你和他聯姻,和我談戀愛,像他上次說的那樣,也可以。」
溫春驚了。
「不談戀愛……沒有名分,也可以。」
許望低下頭,聲音嘶啞:「都可以。」
溫春默了幾秒,鼻腔泄出聲毫無喜意的笑:「你這樣會讓我以為,你喜歡我喜歡到快瘋掉了。但我從來都感受不到。」
許望不置可否,二人又回到上次最後被中斷的僵持。
溫春如今已經平靜下來,只剩下一點疑惑。
「當年的信,我大言不慚地猜測一下,你並沒有丟掉,對嗎?」
「可以還給我嗎?」
許望的手收在那件灰色大衣的口袋裡,無聲攥緊。
因為連日飄雪,天氣早已轉冷,這件大衣在如今的天氣已經有些單薄。
他沉默地站在那裡,像被時間牽絆的不合時宜的雕塑。
過了好一會兒,才從書包里取出一個文件夾。
溫春知道這個文件夾。
她以前總弄丟檔案,還是偷偷跟他學的,把紙質資料都分門別類收納進文件夾里。
不常用的、近期要用的、重要的卻需要塵封保存的,都放在不同的地方。
許望從最里面那一欄取出一沓信紙,邊緣已經泛黃,但紙張非常平整,有被統一壓過的痕跡。
溫春閉了閉眼,從他手裡抽出數張信件。
「你當年就知道是我寫的。」她抬眸,「你怎麼會知道?」
許望:「如果我告訴你,你能把我從黑名單里放出來麼?」
溫春沒回答。
許望和她僵持了半晌,轉開眼。
「你的字。」
「我幫老師改其他班的卷子,見過。」
國際高中的學生從小接受薰陶,即便中文不好,雅思7分也是平均水準;英文寫得再爛,也比較從容,溫春的作文在一眾卷面中格格不入,用一起閱卷的同學的話來說,宛如操著一口印度英語闖入好萊塢。再一看試卷上的漢語,寫得也是豆腐渣工程。
他沒這麼說,但溫春猜了個差不多,抽了抽嘴角。
她微微對摺信件,又攤開:「那他們拆我的信,你生氣,是因為我?」
許望眸光顫動。
高中時的許望在人群擁簇里告訴自己,生氣只是出於對普通同學的尊重。會演奏鋼琴曲,只是因為那首曲子有名,彈完留在台上講話,是為班級節目拉票。
就連罵那些人嘴賤,出手教訓,也是不願同笑名遠揚的女生傳緋聞。
但他現在想起來,對其他真正的「普通同學」的告白信,他的處理辦法是看完直接扔進垃圾桶。
所謂緋聞,只存在於隨口一提,根本沒人在意,除了許望自己。
天色由藍轉黑,一盞盞路燈亮起來。
許望的影子在光照下無所遁形。
他像在回答,也像自語:「是。」
「是因為你。」
「上去彈那首鋼琴曲,也不是巧合,是因為我的信?」
「是。」
「你在舞台上說的那些話,也是說給我聽的?」
「是。」
溫春又一次說:「你喜歡我。」
「………是。」
許望看向她,喉嚨發痛。
太遲了。
「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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