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順公對商憫使了個眼色,商憫一愣,思考一瞬,上前裝作一副不忿地樣子道:「舅父,昨夜動亂我不安了一夜,生怕有人闖進來要加害於我和叔父,結果還真有人闖了進來。」
她手一指,角落裡姬初寒正在發抖。
商憫故意道:「舅父,我武國使團住的驛館中居然有暗道,這如何得了?要是有刺客藏在其中,那我和叔父豈不是要遭遇不測?」
姬桓表情一滯,沒想到這小崽子沒等他問姬初寒的事反倒搶先一步給他扣了頂黑鍋。
試圖謀害武國朝貢使團,這罪名不小。
這些話由忠順公說出來不大合適,由商憫這個少不經事的孩子說出來正好,既能表達武國態度,又不至於讓姬桓難堪。
「此事是我疏忽了,憫兒勿怪。」姬桓安撫道,「地道乃是舊梁所留,我父王被封為梁王入主王宮後,舊梁所挖地道荒廢大半,驛館地道我並不知情,也沒想到有人能通過那兒闖入,等今日事了,我就讓人把這地道給封埋起來。」
「原來如此,是我誤會舅父了。」商憫復又看向姬初寒,「這從地道中闖進來的姑娘跟我年齡相仿,瞧著很是面善,我一問身份,她竟然說自己是梁王王孫姬初寒,舅父且看看此人有沒有假冒身份?」
姬桓裝模作樣地耷拉著眼皮瞧了幾眼,喉嚨里冒出一聲冷笑,「不錯,正是我那好弟弟的次女。爹娘謀反被誅,忘了這個漏網之魚。」
他高聲一喊:「來人!將她帶走!」
外間梁國將士立馬進入驛館要去拿人。
忠順公適時開口道:「且慢!姬桓兄請聽我一言。」
姬桓眉毛微挑,右手抬了起來,進來拿人的梁國將士動作一停,立到了一邊。
「賢弟何事啊?」姬桓笑眯眯道,「姬初寒父母是反賊,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哪怕本公子是她的親大伯,亦不能放過叛賊之後。」
他那架勢哪有被阻撓後的惱怒,反倒像好整以暇就等著忠順公開口了。
身為姬初寒的親大伯,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姬初寒身上流著何人的血?他又不蠢,一聽將士傳的信就知道忠順公這邊態度有異,不想輕易交出姬初寒。
忠順公沉默片刻,道:「叛賊作亂,是該殺。」
姬桓臉上的笑意驟然加深。
一句話,一錘定音,昨夜亂象已然有了定性。
是叛賊作亂,而非他姬桓逼宮謀反。
沒有忠順公的承認,他登位也已是定局,區別只在於麻煩多寡罷了,能少點麻煩就少點麻煩,姬桓不想登位後還要對眾多諸侯國掰扯他得位正不正。
這些諸侯國未必在乎他得位正不正,也不在乎梁王到底是病逝還是被殺,他們就是想給梁國添點堵。所以姬桓需要武國的一個態度,一個強國的認可,能讓他省去很多功夫。
「可姬桓兄,這姬初寒年齡還這般小,她身上留著我武國王族的血,我算是她的叔父,憫兒也見之親切。其外祖父商斂臣曾為我武國立過功,他的後人,於情於理,我和憫兒都該照顧一二。」忠順公道,「父母一時糊塗,受奸人蠱惑犯下的罪,何必要怪罪在孩子身上呢?」
姬桓看著忠順公,像是在權衡,沒有說話。
忠順公給了他一個台階下。姬桓說三公子是反賊,忠順公說三公子是受奸人蠱惑,這就是給了姬桓轉圜的餘地,畢竟主犯從犯間罪責是有區別的,後者不必殃及家人。
可是這個理由當然不夠姬桓放過姬初寒,所以忠順公順勢說出了商憫的提議,「不知梁國派去宿陽的人選,是否已經敲定?」
姬桓笑了,「未曾敲定。手心手背都是肉,父王派誰去都是不舍,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忠順公也笑了,「姬桓兄,這現成的人選不就擺在你面前嗎?」
不需要再多說什麼,姬桓馬上就明白了忠順公的意思。
他不想立刻答應,只道:「為質事大,派誰去要經過朝臣商議。不過賢弟說得在理,為兄會好好考慮的。」
姬桓沉吟少頃,抬首對梁國將士道:「還不快把我侄女初寒請回宮裡。」
梁國將士這次不再粗暴拿人,而是一人一邊把腿嚇軟的姬初寒架了起來,送到了外邊,她惶恐地回頭看了一眼商憫和忠順公,很快就被層層疊疊的鎧甲和將士擋住了視線。
姬桓到底是沒當場答應忠順公的提議,不過他最後軟化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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