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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乾脆讓商憫微微挑眉,心中大石落地。

「拾玉,我本不想問你到底從何處得來消息,可是你接二連三的帶給我驚喜,不得不讓我產生好奇。」斂雨客笑笑,卻並未向商憫提出疑問,反而話鋒一轉,問了另外一個問題,「能否告訴我……助皇帝解脫之念,是你今時今日才有的嗎?」

商憫的面色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倒也不意外斂雨客能猜到。

畢竟相識以來商憫在他面前少做偽裝,也不怎麼掩飾自身想法,他根據商憫的言行很容易就能推出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繼而猜出她想做什麼樣的事。

招攬一個人,如果不能使對方發自內心地認同自己的理念,那麼對方就算一時間接受了招攬,也遲早會離開。

斂雨客這種人,不圖財,不要名利,不貪權勢,所思所想皆是為了天下,為了聖人所謀。

若要招攬他,便只能顯示出自身與眾不同的理念與胸襟抱負。

「自然不是。」商憫微笑,「只是皇帝中蠱,給了我一個理由罷了,說是理由,你也可以把這當成藉口。」

商憫卸下了假面,攤開雙手,「世人做事,總離不開一個合理的藉口,我也需要一個藉口。」

總聽人說君子論跡不論心,實際上論心還是很重要的。

尤其是在商憫和斂雨客之間,在殺皇帝的事情上。

沒有皇帝中蠱,商憫照樣會殺他,斂雨客猜到了這點。

「不錯,殺皇帝一事,不可被外人知曉是你做的,但萬一被人知曉,有了中蠱作為藉口,也可以堵住天下悠悠眾口。」斂雨客的眼神在短暫的變化後重新平靜了下來。

他的情緒平復得太快,以至於商憫以為自己剛剛看到的是錯覺,她偏了下頭,好奇道:「斂兄不在意皇帝死不死?」

「我在意,但僅僅是因為他是皇帝,身系萬民。此情此景,很難說他繼續活著對人族有益。如此,死了也好。」斂雨客腳下的荷葉早已裂開,他閃身掠至另一處荷尖,目光垂下,注視著湖中的游魚。

「你心中裝著諸多奇思妙想,也有著許多與常人不同的見識,你不敬天,自然也沒必要敬人皇。更何況你為質子,在宿陽戰戰兢兢過活,對大燕無甚感情也在意料之中。」

他看得通透,倒是讓商憫驚訝了。

「我以為斂兄既信天命,也會對那受命於天的人皇有所敬畏?」她探究的目光落在斂雨客身上。

斂雨客笑了,「拾玉,上古時代,沒有皇帝,沒有所謂的人皇,倒是妖族有許多妖皇。」

「沒有?」商憫一愣,回憶自己以前看到過的古籍,發現確實如此。

凡是記載聖人之世的古籍,上面從未提過有關於皇的字眼。也許是年代久遠,許多內容也已經失傳,商憫也只能根據零零散散的記載拼湊出上古時代的模樣。

「上古,聖人共治天下,他們傳下所學,令後人踐行所學之道。人族團結一心,共抗妖族。」斂雨客道,「天柱鑄造後,聖人們依照天柱格局劃分天下,從而催生了『皇帝』這個新鮮事物。」

他說話的語氣意味深長,可在商憫聽來有玩笑的意味。

即便是新鮮事物,但皇帝也存在了整整兩千年了,兩千年足夠改變很多事情。

足以讓「皇帝」這個存在從新鮮事物變得根深蒂固,變成不可撼動的權力的象徵。

「人皇的存在是為了讓人族永續,而非單純讓其享受萬民供奉。享受了萬民供奉,自然要承擔起治理天下,延續盛世,鎮守疆土的重擔。」

斂雨客說到這兒,神情不復輕鬆。

「當今諸侯,基本上全都是聖人之後,他們繼承了聖人的血脈,也自然該繼承祖先的遺志。可時光荏苒,許多東西早已磨滅,記得祖先聖言的人寥寥無幾……現在的諸侯後代當王,更多是想讓自身享受供奉,而非想擔起天下重任。」

「所以,斂兄不在乎皇帝死還是活。」商憫靜靜道,「只有心繫萬民能承擔天下重任的皇帝,才是一個能被你在乎死活的好皇帝。」

「話糙理不糙,是這樣。」斂雨客道。

「斂兄時常提起上古時代與聖人,叫我敬佩你的學識,就是你那語氣,總讓我以為是哪個從上古活到現在的老古董。」商憫調侃,「妖可以轉生,聖人可以嗎?」

斂雨客動作一停,視線再度無聲無息地落到商憫身上,「拾玉何出此問?」

「只是想,聖人們身軀不復,但神魂永存,如果他們想,未嘗不能找到機會重歸世間吧?」商憫笑著道,「說不定當天下置於危局,自會有聖人轉生降世,借自身之力撥動乾坤。」

「好想法。」斂雨客收回視線,「說不定會有。」

「今夜事忙,斂兄,若你方便,便帶我去往司靈府中吧。」商憫道,「若不能,那我另想辦法。」

「哪裡的話,我怎會說不方便?」斂雨客溫和地伸出手臂,「拽住我一隻衣袖,免得你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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