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悠然道:「你問我這一切是否都是聖人謀劃,恕我難以回答,我與那些還靈於天地遨遊於太虛的聖人沒有兩面金蟾用以溝通。」
「世事已經脫離聖人掌控?」商憫深思。
「很大一部分是的。」斂雨客倒是不急,「原本我是要查個水落石出的,不過見了拾玉,倒覺得世事變動並非壞事。」
「這樣啊……」商憫點點頭,突然問,「那斂兄可以預知後事嗎?按照原本的命數,譚聞秋幾時被發覺妖身?各國是如何應對的?」
斂雨客笑了,「拾玉莫非以為,可以算到命數,便連這些細微之處都能看得清楚嗎?世上哪有那樣的好事。我察覺命數變動,也只是在卜卦時偶感違和,從這一絲感知才可推斷出世事本不該這樣發展。推演天機要付出大代價,哪怕是我,要推演到那細微之處恐怕也會惹得軀殼隕滅意識消散啊。」
商憫本就是嘗試著問問,沒能得到答案也不灰心。
她想了想,回答起斂雨客的上一個問題:「我師弟鄭留和我非常有緣分,老實說,他長得很像我游太虛實夢見的一個熟人……但在夢裡他是我師兄。」
「我有猜過他是我師兄轉世什麼的……不過性格完全不像。因為相似的面貌在他身上找師兄的影子,既是對師兄的不尊重,也是對鄭留的不尊重,後來我不會認不清了,哪怕看到他也不會想到另一個人。」
商憫想到各種神鬼傳說,不由道:「斂兄,世上有輪迴轉世之說,轉世確實存在嗎?妖和聖人的轉世好像和普通人不一樣,若他們可以轉世,那麼凡人呢?」
「天地蘊靈,人死後還靈,本就是一個循環,輪迴之說自然是真,但輪迴的人和前世的人是否是同一人,我不好說,這其中太過複雜。」斂雨客道。
商憫頷首,又說回鄭留:「我父親提醒我,師弟可能是我將來的敵人。我覺得與他這樣的人做對手很有意思,卻不希望他真的是我的敵人,多個朋友總比多個仇敵要好。」
「師弟……你們之間真的是師姐弟的情誼,不是逢場作戲?」斂雨客問得稍微直白了點,然後很快道歉,「抱歉,是我唐突,原本覺得拾玉很難這麼信一個人,現在想可能是我對你了解太淺了。」
「要說逢場作戲,倒也不是沒有。」商憫小聲嘟囔,「蘇歸不把鄭留和宋兆雪當學生,我們的關係紐帶其實相當淺薄,嘴上雖然叫得很親熱,實際上我們畢竟沒認識幾個月……最開始我們仨這麼互相叫,確實有刻意拉近關係的意思。」
她說到這裡,稍微停頓了一下,露出回憶的眼神,「現在叫鄭留師弟,一多半原因是我看出他想讓我這麼叫他。」
鄭留對師弟這個身份相當執著,最開始商憫不小心叫他「師兄」,他耿耿於懷,好像氣兒很不順的樣子。
商憫不由開始想他們倆上輩子到底發生過什麼,讓鄭留對這個稱呼這麼反感。
「你們間似乎頗有故事。」斂雨客笑笑。
她無奈道:「是很有故事……」就是這故事具體是什麼商憫自己也不清楚。
商憫想了想,「斂兄,我能把你的身份告訴鄭留嗎?現在或許還不到時機,但是以後總會告訴的。鄭留不問我為什麼能讓皇帝指認妖魔,可我遲早要對他解釋。」
「小事而已,你自己決定即可。」斂雨客不在意,「隨著我們遊歷各國,我的存在遲早要藏不住的,不過這也是我的目的,幫你轉移注意力,這樣你就會安全很多,譚聞秋也不會那麼快懷疑到你身上……」
「好。」商憫笑容滿面,「賺到了,又是扯著虎皮當大旗的一天,有斂兄做我身前護盾,真是倍感安心。」
淅淅瀝瀝的雨聲漸漸停了,山林新綠,泥土芬芳,只是天色依然陰沉著,叫人心生壓抑。
「好了,雨停了,我們得繼續趕路了。」斂雨客看了一眼天色,「對了,忘了問你,譚國可有新動向?」
「暫無。」商憫略有憂慮地答道。
……
譚武交戰之地不止隴坪,隴坪一線東西兩方皆是戰火連天,只不過這幾日燕軍緩了攻勢。
胡千面到達隴坪城時,深深地嗅了一口空氣,然後被西北的沙塵給嗆得打了個噴嚏,吸了滿腔的塵土。
「也不知道玉安到李國了沒……」他自言自語了一句,眼神變得冷厲了。
這裡不應該只有黃沙塵土的味道,還應該有沖天而起的血腥味。離上一場大戰已經過去了許久,戰場的血腥味還殘留著,但是已經沒有那時候沖鼻子了。
胡千面很不滿,他本以為這裡的血煞之氣應該更濃,更猛烈,濃到化不開……連帶著他對蘇歸也產生了不滿,覺得蘇歸殺人還不夠多,動作也不夠迅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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