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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聞秋仿佛意識到了什麼。

她慢聲問:「你昨日沒有回過岐黃院嗎?」

「回過了,師傅不在……我把那幾瓶精血放下就走了。」

譚聞秋沉默了。在她的感知里,白珠兒從未離開過岐黃院,這與碧落所言不符。

與沉默一同出現的是極具侵蝕性的寒氣,這寒氣只是出現了一息就立刻收斂。苟忘凡屏住呼吸,心驚膽戰,她從譚聞秋身上感受到了很罕見的有別於壽宴那日的……雷霆之怒。

可她到底很克制,沒有對碧落多說什麼,只平靜道:「我親自去一趟。」

她從寶座上站起身,腳尖輕點,身形化為黑煙,就這麼輕飄飄地在殿中消失了。

在場的妖就像都死了一樣,一時間連呼吸聲都沒有,每隻妖都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這種不同尋常讓他們近乎惶恐。

自壽宴那天起,妖族之中多有變故,這變故或關乎天下戰局,或關乎妖族危亡,唯獨今日,這變故似乎……在於妖族內部。

今日所圖甚大,譚聞秋怕白小滿關鍵時刻掉鏈子。

於是商憫沒有在殿上面對群臣,在子翼身旁的是小蠻,她被拎到了殿下身邊。

商憫太陽穴也在突突跳,在這讓人坐立不安的寂靜中,她想明白了造成如今這種局面的原因,但是又有點不敢置信……不敢相信白珠兒竟然能果決到那種地步。

她身體左搖右擺,滿臉欲言又止,先看看苟忘凡,又看看碧落,接著目光轉向一臉懵圈的謝擎……木成舟沒來,他是大學宮的,無官職傍身,不用參加朝會。

「你晃什麼晃,看得老子心煩!」謝擎滿心的不安似乎找到了發泄口,他對著商憫就是一頓怒斥。

商憫一呆,甚至沒反應過來這二愣子就是在罵自己,她不可置信地轉過臉去:「你在罵我嗎?」

「罵的就是你……」謝擎這句話剛說出口,一個蒲扇大的巴掌呼的一下甩了過來,把他給扇了個七葷八素鼻血橫流。

「你吵什麼吵,嚷得老娘心煩。」苟忘凡收回巴掌,面無表情道,「你忒沒規矩了,記性也不怎麼好,白小滿修為現在高於你,是殿下的徒兒,你還以為是從前嗎?竟對他呼來喝去?」

謝擎屁都不敢放一個,捂著鼻子唯唯諾諾縮了起來。

苟忘凡對商憫道:「遇到這種妖該扇就扇,只要別打死就好。」

「哦,好。」商憫連連點頭,順勢問,「殿下這是去幹什麼了?為什麼珠兒奶奶現在還不來?」

苟忘凡並不回答,只道:「等吧。」

下一刻,明明門窗緊閉,一陣寒冷的風卻刮進了清秋殿,宮殿的朱紅色大門似乎開啟了一瞬又飛快地合上,快得像銜住了獵物的蟒蛇。

黑煙拂過,譚聞秋已經站在了殿內。她的面孔冷若冰霜,手上提著一個巨大的半透明的……蜘蛛蛻下的外殼?滑稽的是這個蜘蛛殼上只有四條腿。

商憫定睛一看,看到那蛻下的外殼上還貼著一枚巴掌大的黑鱗。蜘蛛外殼上面甚至散發著和白珠兒一模一樣的妖力,不用肉眼看而是閉上眼睛去感知,可以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她跑了。」譚聞秋扔下蜘蛛殼,低沉地說了這麼一句。

她沒有回到寶座上坐著,就這麼站在大殿中央,神情如此空寂,「大抵是發現我要殺她了吧……」

碧落臉色大變,失聲喊:「為什麼?」

「殿下?!」苟忘凡震驚地起身,撲通跪到了地上,「萬萬到不了如此地步,她只是突然蛻皮,不一定走遠了……」

謝擎目瞪口呆,趕緊垂下頭跪在地上,不敢說任何話。

商憫慢了半拍才跟著一起跪下,整隻妖一副雲裡霧裡的表情。

「尋常蛻皮,外殼裡面不會殘留妖力,她為了混淆視聽剔除鱗片,特意把自己的部分妖力留在了殼中。」譚聞秋喃喃,「連我都沒發現她還有這樣的本領,恐怕是從小蠻的蛇蛻替命神通上得到的啟發,專程研究了這麼一個術。」

此話一出,苟忘凡就知道,殿下是徹底動殺心了,她不能再勸,任何言語都無法讓她的憤怒熄滅。

她不但不能再勸,還要在這個時刻表現她的忠誠,展現出和珠兒割席的決意。

「殿下……」苟忘凡頓了頓,想說出來的話到嘴邊卻換了換,「屬下支持殿下的任何決議,只是想要知道,殿下為什麼要殺珠兒。」

「你不知為什麼嗎?」譚聞秋的語氣並不冷酷,似乎只是純然的疑惑,「這一樁樁一件件你是看在眼裡的……珠兒有錯,我也有錯,你應該明白的。」

她走到苟忘凡面前,雙手將她扶了起來,「從她逃走的舉動,你應當能看出,我是真的非殺她不可了,她大抵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知道自己也確實非逃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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