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最重要的——統治者個人的素質,以及統治者所培植的權力班底的整體素質。
大爭之世,難以奢求外部環境穩定。
商憫認為,自己是必定要繼承王位的,那麼鄭留所提供的前世關於武國政局的情報,或許可以給她提供參考。
如果她初上位的那幾年內外動盪不安,朝臣不服管教,甚至試圖顛覆她的統治……那商憫很難不懷疑是不是那兩位妖聖在煽動局勢。
隨後鄭留又著重說了自己鄭國的情況,特別是鄭宋之戰。
「鄭國之所以突然對宋國發兵,是因為宋王長久以來身體衰弱,我歸國一年後,宋王病逝,宋兆雪登王位。我被鄭瀟派去攻打宋國,立下大功,收攏了幾名將軍和他們麾下的軍隊。」鄭留道,「之後,鄭瀟想要對我三哥鄭淳下手,斬草除根,五姐鄭湘早些年被大姐所害,半身不遂,深恨著她,我聯合兩位兄姐及其背後的勢力發動叛亂……」
「然後你成功了,將鄭瀟給殺了?」商憫猜測,「你的兩個兄姐,你有沒有留著?」
「本來殺了五姐,留了三哥,不過又過了兩年,我把我三哥也殺了。」鄭留說起這些時,臉上沒什麼表情,情緒波動也淡到極點,「一個因為殘廢偏激瘋狂,想要殺我,一個因為我的優待生出傲慢之心,屢出不敬之語……索性都殺了。」
本來鄭王的孩子就多,鄭留又從小被打壓著長大,跟自己的血親沒感情實屬正常,估計把他們殺了就跟殺一個陌生人沒什麼區別,連愧疚都沒有,甚至還會有快意。
他似乎怕商憫誤解他,便又解釋:「這不算卸磨殺驢,是他們自尋死路。」
「我懂。」商憫道。
鄭留放下心,下一瞬又將心提起。
只聽商憫問:「宋國滅了,宋兆雪死了嗎?」
「沒有……」鄭留好似非常不情願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可是在商憫的目光下,他還是說了。
「宋兆雪流亡到了武國……他前世被宋王寵得跟眼珠子似的,沒有來大學宮,我跟他沒有同窗之誼了,自然不會手下留情。讓他流亡到武國是我忙於對付鄭瀟,大意了……」
商憫聽著有點不對味兒,「既然沒見過,那你怎麼跟他有私人過節似的……這輩子到承安園,你碰見他的時候態度就不大對,雖然他有錯在先,但是……後面一同拜入蘇歸門下,你好像也有點煩他。」
現在也是,說著大意沒殺了宋兆雪,語氣很是懊惱,他是真心實意地在後悔,不全是因為鄭、宋之間的世仇。
鄭留閉嘴了。
商憫試圖用嚴肅的目光迫使他開口,他被這眼神盯得惱羞成怒,快速說了一句:「這件事真的不重要,師姐別再問了。」
「好吧……」商憫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宋國算是一個潛在的聯合對象,你不要做得太過分。」
鄭留繃著臉點點頭,「大事上,我拎得清。」
「鄭國是否有妖蹤?」商憫依然愁眉不展,「前世我父親那麼晚才知道妖的存在,我也對此一無所知,斂雨客來到大學宮,對於妖物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察覺……這是不符合常理的。」
今生,斂雨客一來到宿陽就察覺到了妖的蹤跡,能夠看到譚聞秋顯化的蛟龍虛影。
前世他竟沒有看到過那樣的景象嗎?
商憫發覺自己少問了一個國,「攻譚之戰的發生日期,和前世一樣,對嗎?而且,大燕成功了。」
鄭留緩緩點頭。
鄭留在宿陽時,就曾經暗示過她,攻譚之戰是必然會打的,他甚至也知道老譚公會死,連死的日期都是差不多的。
也許是為了平息大燕的怒火,也許是他從古時候傳下來的典籍上知道了獻祭天柱的秘密,總之,他終究是選擇死去了,哪怕斂雨客沒有插手。
但是譚公到底有沒有獻祭天柱,不得而知。
商憫眉心緊鎖,「這場仗打了幾年?」
「不到半年。」鄭留道。
商憫微微後仰,「這麼快就敗了?!」
鄭留看向峪州的方向,用緩慢的語速講述:「譚公惡行,觸怒上天,引來天罰,西北地陷,峪州及周邊城池一日之間被從堪輿圖上抹去了。譚楨為提振士氣,親赴邊境,躲過了這場浩劫,等她匆匆回去,那處地方已經沒有城池了,只能看到黃沙,和那深不見底也近乎看不到邊際的天坑……三十餘萬人被埋葬其中。」
「她發動了血屠大陣!」商憫一震。
「在那之後,譚國士氣大落,被燕軍毫不費力地擊潰……譚國人相信真的是譚公有罪,才引來如此天罰。前世,沒有人知道這場大戰是有妖在操控,人心最易渙散,有這樣的結果也不意外。」鄭留十分感慨,「等我們去大學宮時,攻譚之戰已經結束好幾年了,譚楨帶著舊部隱姓埋名不見蹤跡,等她再現身,已經到了武國。」
鄭留記憶剛回溯時,不知譚聞秋的真正本體被鎮壓在譚國的天柱之下,但既然譚聞秋託身大燕,以燕攻譚必然是別有所圖,所以他要阻止。
雖然誤打誤撞,但思路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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