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王對鄭留愛搭不理,直接無視了他,就連他回宮也沒有立刻召見,只說讓他先休息幾日,改日再召。
就連在鄭國王宮當差的宮女太監也不大待見鄭留。
一個公子在自己的國家能否得到重視,取決於王的態度。鄭王這麼做擺明了是在打鄭留的臉,完全沒把他放在心上,也不在乎他為質宿陽的功勞,跟隨蘇歸奔波戰場的勞苦,就連和武國聯姻這件事情,也沒有讓他的地位上升半分。
「你大姐也太小家子氣了,表面功夫都不做。」商憫不客氣地評價她,「這王確實該做到頭了,怪不得你當時能奪她的位。要是你奪不了她的位,我才要驚訝呢。」
「這話是在誇我吧?」鄭留摸摸下巴,不確定地說。
商憫:「別懷疑,是在誇你。」
鄭留把這話在心裡品了幾個來回,既感到舒爽又覺得鄭瀟作為對手確實太低級……就比方說她前幾十年不奪父王的權,是因為不想嗎?擺明了還是因為做不到啊。
朝堂上那些臣子見風使舵,投靠鄭瀟,鄭瀟自己的收買占一部分,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鄭王老了,壓制不住朝臣了,朝堂新貴想要嶄露頭角,然而跟隨老鄭王呼風喚雨的那群老臣也不願意退下位,新的朝臣一看這沒指望,他們得給自己找下家……
於是鄭瀟忍了幾十年,在即將把自己忍成變態之際奪權成功。
五十歲才開始政變,這水平可見一斑。
而且她不覺得自己是手段不行,也不覺得自己之前沒能奪權是因為自身的退縮,更不承認她之所以得勢,本質是因為她父王老了,而下一代能當王的都被她用各種陰私手段殺乾淨了。
左看右看,眾人只能推舉她。
不可否認鄭瀟確實有能力,但是她現在是鄭王了,她只能與他國的王作對比,而她相比其他諸侯王真的優秀嗎?
「你大姐是靠什麼方法讓大臣投效她的?」商憫問。
鄭留言簡意賅:「錢,權,地位,美人。」
通俗易懂的四件套。
「那你那個時候是用什麼手段說服大臣們,讓他們投靠你的?」
鄭留抹了把臉,低頭小聲道:「錢,權,地位,美人。」
商憫一言難盡地望著他。
這四樣東西非常重要,而且非常通用,是所有人都會追求的,人們嚮往為官便是為了這四樣「俗物」。
可若是人人眼中只有俗物,最後就會變成只看利益的野獸。
「說多了都是藉口。我那個時候還年輕,本不必如此急功近利,可是我被迷花了眼。」鄭留道,「一個王馴服下屬,不應該用直白的利誘,以這種手段聚集起來的人心是最容易散的,所以那個時候,武國摧枯拉朽,一路攻破了國都。」
「我太想成王,以至於忽略了所有。根基、百姓、臣子、上下風氣,我看到了,但我選擇無視。」
那個時候的鄭國已經成了一個糜爛的窩。
上層的奢靡是難以想像的,風氣也早就壞掉了,享樂之風盛行。
鄭留選擇了最省事也最快捷的一種辦法。
他沒有試著改造這種風氣,而是利用了鄭國上下的墮落心理,用純粹的利益驅動人心。
現在他已經知道自己敗在了何處,今生他要做出改變。
鄭留宮殿的門被叩響,鄭王身邊的太監來通傳:「十九公子,王上命您明日去勤政殿覲見。」
商憫看了小太監,對他吹了口氣兒。
小太監恍惚一瞬,安靜地退走了。
商憫翻看他的記憶道:「鄭王似乎要問你蘇歸和我的事兒。」
鄭留頷首:「好。」
這個太監在鄭王面前不是很得臉,腦海中的記憶非常有限,商憫大致翻找了一下他近期的記憶,沒找出什麼有用情報。
不過他私底下和自己的同僚們討論道:「感覺王上對於捉妖似乎並不是很在意……」
「她當然不在意,只是要和其他國家保持步調罷了。」鄭留對這個大姐很是了解,「只要別擋著她當王,別擋著她享受,別搶她手裡的東西,其實很多事情她都不在意。要是她有機會得到更多的權,她當然也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鄭國和宋國,說要尋找捉妖人才,假設他們站在妖那一邊,不得不說,這也是一步妙棋。」商憫苦笑,「藉助家國詔書的影響力和信用,民間如果有這樣的人才,面對如此重利,當然會主動投靠,到時候鄭國就可以輕輕鬆鬆掌握所有擁有資質的捉妖師。而這些人是否有資質,是否能活著,當然也是掌控鄭國的那位說了算。」
鄭留認真道:「不會糟糕到那種地步的,師姐放心,如果掌控鄭國的那位不站在人這邊,那把她換掉就好了。」
第二日,小太監如約而至,來請鄭留去勤政殿面見鄭王。
商憫作為隨行太監跟隨,小心地隱藏著自己的氣息,一路上她都開著觀氣術,然後也不出意料地發現周圍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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