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武王責備她對那幾個有捉妖天賦的人保護不周,致使對方被妖襲殺,便找了個機會去主動請罪,武王確實沒有責備,神情看著也確實不虞。
別看對方年紀小,臉色擺起來還真是有些嚇人。
她心知對方這是對她有不滿,但是用人之際也不好處理她,樊筠於是加倍努力處置此事,以求將功補過。
不久,高澹入城主府。
對方經過搜身,沒有攜帶任何武器,就這麼平靜地進入了城主府正堂。
待看到樊筠,他略微一拜,卻不行大禮:「草民高澹拜見樊大人。」
樊筠端起架子,也不說請起,只略微打量他幾眼,隨後才抬手示意他可以直起身體。
「本官收到了你的投誠書,以血為書,可謂誠意十足。」樊筠肅然道,「就是不知你的行動是否和你的血書一樣,值得人相信?」
「樊大人。」高澹微微一笑,對她拱手,「大人盡可以相信高澹。高某此次前來武國,可是給武國送上了一份禮。」
樊筠眉頭一挑,並不接話,只看著對方,等他說出個一二三四五來。
「高某費盡心血,絞殺匪首六位,收攏流民之心。那些流民在我麾下,不奸淫擄掠,不殺人放火……」
高澹話說一半,樊筠便哈哈大笑,「不燒殺搶掠,你拿什麼養活那十幾萬人?靠那些當官的人施捨嗎?天下再沒比這好聽的笑話了!」
高澹面對樊筠質疑面色不改,只平靜道:「我所帶領的那一支流民,只打魚肉鄉里的豪富,只殺搜刮民脂民膏的奸官……樊大人,我請問,這些人算人嗎?高某及高某手下的人只殺牲畜,不殺人。殺他們就與殺妖沒有任何差別。」
樊筠被對方的話震了一下。
好個高澹,這話中滿是凶戾,本以為對方會做個仁厚賢人慈悲濟世的樣子,卻沒想到他根本不屑於去裝,他發自內心的覺得他殺的人不算人。
「好,不殺人,只殺牲畜。可不搶掠,糧從何而來?」樊筠問,「你們一路劫掠的糧倉,是多少人的口糧?現在全數進了你們的嘴巴里,本官可聽過不少你們襲擊糧倉的事情。」
高澹依然面帶微笑,重複問了一句:「『這是多少人的口糧?』樊大人此話,可能有些天真了。梁國寧願人餓死,也不會開倉放糧,因為一旦某地有開倉放糧的事情發生,就會有大批流民蜂擁而至,造成哄搶,引發命案。為了一勞永逸,他們不願意開倉放糧。既然不願意濟糧,那這些糧會用來幹什麼?當然是供養軍隊。」
「待梁國大軍壓境,那些糧倉中的每一粒糧,都會助力梁國士兵多殺一個武國士兵。」
「這麼說,你這是在幫助我武國削弱梁國的兵力?」樊筠失笑,「好一張巧嘴,好一通詭辯。」
「並非詭辯,只是要將我做的事情說出來罷了。」高澹道,「方才所說的只是無關緊要的東西,百姓為謀求生路而襲擊糧倉,這不算搶,是在拿回百姓擁有的東西。既然是『拿回』,何來爭搶一說?」
樊筠忍不住為對方的理直氣壯鼓了鼓掌。
高澹也不知經歷了什麼,不僅能做到體恤下屬收買人心,而且還心黑手狠,說話做事兒居然這麼靈活,確實是個難得的人才。
「你認為自己所做的是為民奔走,為人謀利的好事?」樊筠又問。
她以為以對方的厚臉皮程度會大言不慚地直接認下,卻沒想到高澹思索了一會兒,才作答:「高某不敢這般自命不凡。」
「在其位謀其事。高某從前不過是一無名小卒,從未想過為民奔走,為人謀利。只是家中遭逢變故,我落入流民之中求生,身邊居然聚攏了一批人,既然他們信我,我就不得不為他們考慮。」高澹道,「不管樊大人信不信,高某所求,不過是一個問心無愧。」
殺人是為了問心無愧,直接搶糧倉也是為了問心無愧。
現在投武,更是為了問心無愧。
「好一個問心無愧。」樊筠輕聲道,「不如開誠布公,少一些試探,多一些真誠。本官想問,你為何要投武?」
高澹神色不變,眼神不改,道:「因為武王在做正確的事。在下也想請問樊大人,以您之見,什麼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
只看短期,當然是分化流民為當前大事,若看長期,「捉妖除妖」一事貫穿始終。由上至下,由表及里,全民參與,在目光可及的數年之後,不光是武國,所有諸侯國都要為此而奮鬥。
「除妖。」樊筠深深地看著高澹。
高澹道:「不僅是除妖,還要將妖所依託的勢力通通拔除。」
他已然明白過來,姬初寒為什麼會在那簡短的字條上寫上那樣幾句話。
敵在何方?敵人當然不是武國。
聯想到梁國的一系列舉動,高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傳說皇太后譚聞秋控制了燕皇姬瑯,姬麟主持了討伐舊梁之戰,然後又封了新梁王,天下誰不知道梁王就是皇黨?
可真相揭露,皇黨搖身一變,變成了妖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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