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頃刻冒出了人選,「趙國?」
這個國家一在她心中出現,她幾乎立刻就肯定了這個猜測。
「韓盧之前就在趙國任職。」苟忘凡面色陰沉似水,「韓盧是孔朔安插進來的叛徒,對方想要掌控趙國,也是藉助妖之手,以及他培養的人類勢力。這能說得通……孔朔會不會把另一份精血藏在了趙國?」
柳懷信眉頭緊鎖,「如果算上韓盧的話,確實極有可能啊。趙國毗鄰翟國,孔朔想要掌握這樣的國度,無可厚非,更何況趙國之前被陛下所掌控,算是一個『燈下黑』的好去處,可能孔朔就是算準了這一點……」
他抬起頭看向苟忘凡,嚴肅道:「苟大人,接下來您可以去查一下趙國之內是否有化骨復生大陣,如果有,陣法是否已經被啟動?如果它已經啟動,那麼就麻煩了……」
苟忘凡沉重地點了下頭。
柳懷信獨自沉思了一會兒,又想到了點什麼。
「您還需要注意來自鄭國的勢力。」他捋著花白的鬍子,「孔朔的其中一個復生大陣被放到了鄭國,這說明鄭國也有他安插進去的人……必定會有的,他的性情決定了他會那麼做。但是這被他安插進去的人,不一定會得到孔朔完全的信任,他從不信任任何人。不到走投無路之際,他恐怕不會把再造身體這樣的大事交給他們,這是他的命脈。」
「但是我們又不知道孔朔到底還有什麼後手,也許他已經被逼得走投無路了。」苟忘凡揉了揉額頭,「總之我先注意著。」
鄭國的復生大陣已經被毀,一個國家會有兩個大陣嗎?苟忘凡不能確定,她傾向於沒有。
因為陣法布置起來尤為困難,需要觀測五行之氣走向,不是每一個地方都適合布置這樣的陣法。
「還有一件事啊。」柳懷信的思慮總是這樣周全,「那個孔朔既然可以把陛下的妖變成他的妖,那鄭國那邊的妖會不會也被孔朔給策反了?鄭王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她還是我們這邊的嗎?」
苟忘凡沉默下來,沒有辦法回答他的問題。
這何嘗不是她所憂慮的?
「那個白小滿……不對,商憫……她說自己在鄭國遇見孔朔,這說明她在鄭國也別有謀劃,我們恐怕不得不防。竟然可以驅使妖的身體施展魘霧神通……她豈不是立於不敗之地?」柳懷信有些憂慮,「如果我們換掉鄭王,誰能保證她不會控制另外一個人把控著鄭國?就算把鄭王給架空,朝堂上還有無數的大臣呢,說不定商憫已經這麼做了……」
苟忘凡也是這麼覺得的。
除非能夠把鄭國朝堂的人都給殺空,這樣才能夠隔絕商憫對鄭國的操控,否則她就永遠有空子可鑽,永遠可以讓那些人被她的幻境控制。
而苟忘凡沒有辦法把鄭國朝堂的人給殺空,她還要借鄭國的兵力去打大燕,鄭國發兵對妖有好處,畢竟這也是在消磨鄭國的有生力量。
「真是個可怕的敵人。」柳懷信也發出如此感慨。
「等陛下下一次醒來,我恐怕需要請示陛下,讓她拿個主意……」
柳懷信捋了捋花白的鬍子,「可以,但是需要提前想好措辭,萬一讓孔朔發現你和商憫的白小滿化身聯絡過,他會不會聯想到什麼?」
苟忘凡幾乎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好像這樣就能把這些焦頭爛額的事情隔絕在外了。
「其實依照我的看法,既然阻止不了,那不如放任。」柳懷信苦笑,「你看,控不控制鄭國,我們都是要讓鄭國去打大燕的。但是如果讓商憫那邊的人控制鄭國,那麼我們就需要擔心他們最後關頭反戈一擊。不過中間的過程是正確的,我們需要防備他們最後一手……商憫現在想要與你合作,剷除孔朔這個敵人,萬一以後真的有用到她的地方……總不好把對方得罪死了。」
「你真以為我會和她合作?」苟忘凡語氣低沉了下來。
「不,只是我習慣於做事留一線,中間合作也不妨礙兩方勢力互相捅刀子,只要達成目的,使用什麼樣的方法其實無所謂。」柳懷信認認真真提出建議,「我心中還有一個猜測,想要講給苟大人聽。」
「你說吧……」苟忘凡對於柳懷信也是沒脾氣,畢竟能用得上對方,哪怕對方是個傀儡,那也是個有用的傀儡,對於有用之物,當然要態度寬和。
「這個商憫她算是掐住我們死穴了,她太了解我們了。」柳懷信語氣格外幽深,「如果我們逼她,她說不定會找機會對孔朔透底,對孔朔說出我們在密謀剷除他。然後孔朔的再生之體就會像兔子一樣一溜煙跑走。」
「……」苟忘凡嘴抿了起來。
「這件事情的關鍵在於,就算她不插手剷除孔朔,現如今得知了情報和陛下身體狀況的我們也要費盡心思地去剷除他。她願意對我們透露情報,其實相當於在幫我們,如果她不願意幫我們了,我們也照樣要對孔朔下手啊。」柳懷信苦笑連連,「一切都是為了陛下!」
苟忘凡簡直想吐血。
她如今設身處地地感受到了陛下當時在宿陽被牽制的感覺,他們就像一頭被穿了鼻環的驢,只能被養驢人牽著走,根本掙不開一點點繩索。
尤其是那個養驢人還在前面拿著胡蘿蔔和大棒,放出一點蠅頭小利引誘著後面的驢,同時還揚起了手裡的大棒。
於是那個驢就只能心甘情願地跟著對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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