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為如此,在將楊奉妥善安葬後,徐晃一邊派人先將食糧分發了下去,以免此地出現什麼動亂的情況,一邊坐在山崗上發起了呆。
恰在此時,他忽然聽到有人來報,在營寨之外有人求見。
「是什麼人?」若是尋常人到訪,這前來尋他的人不必露出這等訝然之中兼具驚惶的表情。
徐晃隨即聽到了個讓他不曾料到的回答,「是褚燕。」
褚燕!
跟他們之間交手多次的褚燕,因其隸屬於樂平侯麾下,但凡他換一個時間來此,再有什麼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的規則,在他身上大概都是不適用的。
偏偏值此時候,徐晃剛經歷了這等變故,多少也有些亂了方寸,只強作鎮定地讓人將褚燕帶了進來,以看起來無事發生的樣子迎接了他。
一個是引領黑山軍的統帥,一個是目前白波賊中不出差錯便能上位的首領,會面的氣氛卻看起來有些正直。
褚燕朝著徐晃看去,並未錯過他臉上的緊繃神色。
在他們潛伏於山上遠遠望著此地的人手驚覺此地動亂,飛快下山報與喬侯之後,褚燕便自告奮勇地自薦要上山來勸降。
他此前就想向喬琰證明自己有著旁人不可替代的作用,在意識到喬琰的本事絕不只限於樂平一縣之地後更是如此。
那麼除卻山地戰之外——
便是這等時候了。
因為他比任何一個人都具有勸說的實例說服效果。
當然,像張牛角這種也算,不過想想也知道,喬侯肯定是不樂意讓他來做這種事情的。
這傢伙現在還在抄書呢。
「我此來,是給你徐公明指一條明路的。」褚燕收回了看向周遭的目光,轉回到了徐晃的臉上。
「你若只是要說這個的,不如趁早離開。」徐晃冷聲回道。
「何必這麼果斷拒絕,我只是想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來跟你說說,為何我們會效忠於樂平侯。」
褚燕頓了頓又問道,「還是說,你自覺這占山為王也正是一條絕佳的發展之路,反正白波谷地形複雜,你又比你那老上司有本事得多,出便是河東平原,回就是山陵拱衛之地,此等局勢下足以保全自己。」
這的確是一個得天獨厚的作戰環境。
除了喬琰之外,此前也不是沒有官兵試圖前來發起對他們的圍剿,卻都鎩羽而歸。
但……
「但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如今天災頻頻,縱然河東有田有糧,也總會有短缺的時候,你今日可以劫掠一方豪強,明日可以劫持州府糧車,後日呢?」
褚燕厲聲問道:「難道要搶奪與你們一般活不下去的百姓之糧嗎?」
徐晃下意識回道:「當然不是。」
「那你為什麼不隨我去看看,樂平能否給你一個答案。」
褚燕氣定神閒地說道,「我一人,可能是收了喬侯的好處,來替他充這個場面,樂平諸多本是山中流寇,甚至是中原流民的弟兄卻不會個個都能準備好一套說辭。」
「當然,你能做出這個決定的時間並不多,」褚燕雖然臉上帶著幾分桀驁的笑意,其中更為明顯的卻是一種勝券在握。
「喬侯給你幾分薄面,也看得上你這個人才,這才給了你這個選擇的機會,否則你大可以看看,在你們白波各位渠帥的爭鬥以斃命告終,部從還未從混亂中回神的時候,我們攻上山來能不能取得勝利。」
「兩天,往來樂平,兩天的時間,這是喬侯給你最後的機會。」
褚燕這一番話中的信息量著實不少。
尤其是他明確說出了山中諸位統帥如今身死的結局,無疑是又打亂了一番徐晃的心緒。
在褚燕被人帶進來的一路上,可沒有任何徵兆可以證明這一點。
以他們這處營寨布防的地點,也沒有能讓人有這等觀望清楚的視角。
除非,他們之中有什麼千里眼。
在兩日後徐晃自樂平前往喬琰駐紮之地的路上,他一邊心緒為自己在樂平所見的一切翻騰,一邊也難以忍耐住自己的好奇心朝著褚燕問出了這個問題。
褚燕神秘地笑了笑,「這個嘛,你見了喬侯就知道了。」
當徐晃見到喬琰的時候,這位年輕的縣侯手中正把玩著一支奇特的圓筒。
這圓筒的一頭大一頭小,隱約可見圓筒的一端鑲嵌著一塊圓形的水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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