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等情緒挑動戰意,他的目光早已經朝著那鮮卑營地中最醒目的帳篷看去。
隨著這一片火光的燒起,這些鮮卑人紛紛朝著某個方向撤離而去,更是讓那首領位置的所在,變得越發分明。
他當即拍馬疾行,一戟掃開了面前的鹿角柵,領著身後的騎兵一道朝著那個方向衝殺而去。
在張遼製造出的混亂還未從營地中擴散開的時候,呂布及其率領的千餘人,已經像是一把鏗然開鋒的利劍一般朝著營中扎了進去。
這當真是好一把利劍!
他聽到了喬琰對張遼的吩咐,也自然知道他所擁有的時間並不太多。
在邊地的生活經歷讓他清楚,在牛羊馬匹的混亂和眼前這座起碼有三四萬人的營地內,他所率領的這些人該當如何保全自己。
他只有一次機會,就是從一頭殺入另一頭殺出,製造出足夠的殺傷,最好能在直插入營盤核心區域的時候能再帶走一位鮮卑頭領的人頭,而後立刻撤離。
這個任務喬琰顯然已在兩句安排中交給了他來做,那他也必須做得漂亮!
說起來昨日喬侯還與大家提到了什麼來著?若是不能完成擊殺,那就將他們看準的獵物往東驅趕,因為那裡正是鮮卑支部的方向!
呂布確定自己所記絕無遺漏,所有的心神便收回到了衝殺進攻之上。
武器與敵人筋骨接觸的滯澀,在他難有匹敵的氣力面前,根本不是什麼阻礙。
在這支長戟面前,唯有被撕裂一個下場。
以至於在營中倉促作出迎戰舉動的鮮卑人,只覺自己見到的可能是一尊殺神而非人類。
偏偏他身後隨同一道衝鋒而來的騎兵也絕非等閒。
每一個被喬琰加諸他們身上的籌碼,都成了他們此時揮兵而前的驅動力。
從那剛翻身上馬的單于魁頭看來,這一眾騎兵比之他們背景里的灼灼赤焰,更像是一團要將他燒死在此地的火焰。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在熾烈燃燒的戰意,也讓他從這一片熾浪中膽寒異常。
又因為那些被人放出了柵欄的牛羊,在此時掀起了好一片煙塵,讓人難以分辨出這樣的一支騎兵到底有多少人。
如若說起先他還有應戰的,那麼現在——
他只剩下了逃命這一個想法!
他連盔帽也來不及戴好便倉皇奔逃而去,卻忽聽見身後有風聲傳來,忙不迭地往斜地里竄了一段,從一座帳篷中穿行而過,也恰好在眼角的余光中看到。
這手執方天畫戟的凶神竟然將這武器給甩了出來,化作了一道凶戾的銀芒而來,險些就要將他扎個對穿。
他險些驚了個魂飛魄散。
逃!
逃得越快越好!
在他穿行過營帳的時候,又見那凶神無人可阻地一把將長戟從地上拔了出來,繼續朝著他追了過來。
魁頭這會兒哪裡顧得上別的,直接就朝著呂布這驅趕的方向走,又拉上了騫曼與他一併奔逃,這便有了越來越多的護衛跟隨在後頭,成為他用於阻攔呂布的屏障。
若是有人能從上空看去,看到的正是這營地被一把利劍劈出了一條鮮明的軌跡。
利劍所經行之處,要麼是殺戮終結,要麼就是如魁頭一般,被劍指著一路狂奔。
說不出的滑稽,也說不出的大快人心!
這或許只是一把劍,可在這種要命的威懾面前,他哪裡還有思考如何翻盤的機會。
只有跑而已。
相比之下他那位三弟是要冷靜些。
在並未被呂布鎖定作為目標的情況下,步度根還能一邊試圖集合起眾人,一邊自己也先努力離開這混亂的場所。
可他很快就意識到,這集合併不那麼容易做到。
四處踩踏的牛羊,擴散開的火勢,以及因為漢軍殺來而越發慌亂的鮮卑人群,將他的指令聲都給壓在了下頭。
步度根環顧四周,不得不承認,自己如今最該做的還是先撤離開這片火海。
好在漢軍絕不可能有太大規模的隊伍來襲,更不可能在此地打持久戰,那麼等到火勢熄滅之後,他們鮮卑的數萬人聚集在一起,還能重新擰成一股在草原上的顯赫勢力。
該往何處撤?
火勢是從南方燒過來的,難保在那個方向不會還有漢軍滯留。北面都是湖澤地帶確實更適合逃命,但不利於他收攏部從,東面正是呂布追擊魁頭和騫曼等人的方向,他再往那個方向去,難保不會因為對方殺了個回馬槍而遭殃。
那只能往西走!
他向來果斷,既已做了決定,便當即搶過了一匹馬,召集起了從屬親衛後便朝著那個方向而去。
可當他策馬狂奔出了一段後,他卻清楚地聽到,周遭傳來的馬蹄聲好像並不只是他的下屬跟來的聲響。
這越來越醒目的聲音,標誌著正有一隊騎兵在對他形成包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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