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琰不免琢磨起了唐朝時期的門神。也不知道有沒有希望到哪一日神荼的位置會被換成典韋,想想都覺得這場面會挺有意思的。
而如今紙業不發達,自然也無春節貼對聯一說,在并州境內的門上掛的還是葦茭。
一種說法是神荼和鬱壘是執著葦索捉鬼的,另一種說法是葦茭的這個茭字,正取的新舊交替之意。
在喬琰往街頭一游折返回來的時候,州府門前也早掛上此物了。
可現在好像還多出了一點奇怪的東西……
因喬琰準備來發個壓歲紅包,在并州州府任職的各位都被她給徵調了回來。
但這會兒這些人還人手捧著塊染了色的薯蕷糕,可真是讓這一批文臣武將多了一種排排坐吃點心的滑稽氣氛。
「……誰能給我個解釋?」喬琰環顧一圈問道。
戲志才帶頭回道:「君侯,我等是這麼想的,樂平積攢下來的第一批百萬石糧食,乃是種植薯蕷所得,雖然如今還是恢復到粟麥為主,總還是該對其做個紀念。不若按照元月初一,不因此物引起風疾的官員便以食用薯蕷糕為俗,以表憶苦思甜之意。」
對戲志才等人提出的這個想法,喬琰沒什麼意見。
這還得算是個追根溯源的團建。
不過春節嘛,當州牧當主公的說點玩笑話活躍一下氣氛,總還是有必要的。
喬琰饒有興致地問道:「你覺得在樂平苦?」
「……那沒有!」戲志才立刻否認道。
郭嘉對此喜聞樂見。要不是戲志才這傢伙寫什麼豬油拌飯,排骨高湯,坐觀山花,顧視山田,也不會把他給吸引過來,現在好了,自相矛盾了吧。
更讓他差點沒直接笑出來的,是喬琰直接把戲志才在過年期間的椒柏酒削掉了一半,換成了甜酒釀,烈酒更是嚴禁他在此時飲用。
可若是要喬琰說來,有這種借題發揮也實在尋常。
按照史書的記載,戲志才應當死於195年,距離如今也不過只有六年。且因為史料匱乏,無從評判他到底是因為喜好飲酒、還是因為流傳疾病、又或者是因為身體本身的問題導致了死亡,雖有華佗在此前被她請來給戲志才調理身體,總還是有些隱患。
還有一位甚至已過歷史上記載年歲的,正是馬倫,從事天文曆法的計算工作也確實消耗心力,只能通過食補的方式來關照。
這讓喬琰在看著眼前場面的時候,不免考慮起了將華佗請回來直接定居於并州的想法。
對一位醫者來說,救治更多的民眾、見到更多的病案乃是畢生所求。
而現在,她可能有了延請華佗的資本了。
她心中思忖著此事,也沒耽誤著將手中的壓歲紅包和對每人的新年祝願給塞在紙包中,一個個分發了出去。
紅包之內並不是真正的錢幣,而是鑄造成錢幣樣式,卻更傾向於佩戴賞玩的壓勝錢,正合如今的風俗。
只是從民間打造此物的銅鐵,改換成了赤金。
程昱對此接受很良好,畢竟是將喬琰視為他夢中太陽的狠角色。
可賈詡領過這紙包的時候,表情就不免呆滯了一瞬。
州牧是長官,也可算是長輩,那喬琰以這年紀給他發壓勝錢,也不是說不通。
奈何他一轉頭就看到了賈穆也拿到了個壓歲錢紅包,這就……不太對勁了。
但他向來穩重,不會將這種奇奇怪怪的想法說給什麼人知道。
若是讓有些人知道他的這種鬱悶,只怕還得覺得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比如說麴義。
在度遼將軍韓馥被喬琰以擅離職守的名義給擒拿下獄、解除軍權之後,麴義原本以為自己的好日子可算是來了。
一個上司沒有了,他欠韓馥的人情債其實也早還差不多了,那麼就應該順理成章地成為下一個上司的部下。
喬琰接下來的任務又是征討西涼,他還恰好能派上用場。
結果韓馥在并州大牢里度過春節的時候,麴義也還是個在度遼將軍營地內的閒職。
雖然喬琰讓人專門往并州各處的軍營多送了一批豬羊肉食,以做年節犒軍之用,也還專門表達了一番對於麴義的欣賞,可麴義想要的是那個作為自己人標誌的壓勝錢,可不是什麼誇獎。
也正是他抱著這種想法的時候,他被喬琰安排了個特別的任務。
往鄴城走一趟。
這是同時被她派出去的兩路隊伍。
其中一路往長安而去,為漢帝劉協送上作為漢臣的年節之禮。
當然,喬琰在呈遞給劉協的奏章中也說了,陛下如今處在賊人掌控之中,若以牛羊馬匹,粟麥高粱等物上貢,必然造成損我資敵的效果,只能以器皿、家具、酒水等物,來向陛下展示并州的忠君之念。
劉協能不能收到她的這份心意另說,董卓可能是要被這份糊弄學歲貢給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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