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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也幾乎是在同時,數位雲梯先行的士卒攀登上了城樓,朝著內城上意圖攔截攻城槌發起第二次撞擊的弓箭手發出了攻擊。

「來人是誰!」那鍾羌首領一面整頓了兵員於城中,勒令整合完畢的隊伍前去南邊進行攻防守衛戰,一面朝著報信的下屬問道。

這不可能是皇甫嵩。

他對皇甫嵩格外忌憚,始終讓人看著朝那城的動靜,他若要舉兵,是不可能無人報信的!

情況跟喬琰所猜測的差不多。

下屬連忙回道:「闖入瓮城之中的將領自稱其名,乃是五原呂奉先,尊奉并州牧之命討賊。」

五原?并州牧?她為何會在此地!

鍾羌首領臉色一變,當即意識到此時的局面對他來說只怕不是那麼有利。

哪怕真是皇甫嵩攻城,因他與對方交手過多次,近來也對其多有戒備,故而皇甫嵩的手下有多少人手,此人又有多少本事,他差不多是有數的。

可若是并州牧來襲就大有不同了。

對方能夠作為一個涼州的外來人氏,一路推進到高平城下,本身就已不可能是一支人數過少的隊伍。

她能以這樣快的速度攻破外城,顯然也是有備而來!

想到先前他匯報給了韓遂消息後從他那裡得來的判斷,鍾羌首領不由在內心大罵了一句「韓遂誤我!」

但他在此時怪責於對方的評判出了錯可沒什麼用。

還沒等他帶隊抵達城下,那被攻城槌撞擊的第二道城門,已經無法避免地在瓮城沒能起到阻攔效果的情況下,被順著朝內打開的方向轟了開來。

偏偏瓮城連接著的城牆上,守軍給并州軍造成的殺傷極其有限!

他們一面得承受登上弧形瓮城牆的士卒對他們的打擾,一面又會被并州軍裝備完善的盾牌攔下箭矢。

尤其是其中那個將聲音放得最大的傢伙。

去年的進攻洛陽好像還未讓他徹底舒張開手腳,半年的磨刀霍霍只是讓他在積攢氣力,現在面對著這座涼州堅城,可算是給了他一展身手的機會!

他倒也確實沒因為個人的孤勇而誤事。

他只是身先士卒地沖在了最前頭,仰仗著身上鎖子甲的防守能力,一路殺入了城門門洞之中。

值此之時,控制攻城槌車的士卒,按照他們早前演練的那樣,快速地將槌車引領到了一旁,給後方快速湧入的并州軍讓開一條道。

而進攻兩道南面城門的得手,正讓這些潮水一般湧入高平城中的士卒,發出了一聲交織的呼喝聲。

這仿佛是對他們取得階段性成果的喜悅慶賀,又仿佛是因為凌晨的疲憊正需要這樣的一聲來完成士氣的激勵。

可無論是哪種理由,毋庸置疑的是,當鍾羌試圖給這些入侵者以好看的時候,從對面隊伍中發出的是一種讓人如見虎豹、為之震顫的驚人氣場。

這種氣場又隨著隊伍之中勇士的先行搏殺,而更顯可怕。

這些呼喊聲在那些不太通曉漢話的羌人耳中,竟然只變成了一個字——

殺!

殺盡他們的對手!

也正是因為這種氣勢,在城門之內的械鬥,哪怕有那麼一陣子讓高平城中的守軍給奪回了優勢,也讓并州軍中的前鋒中不乏有人在這門洞中倒下,後繼而來的接應隊伍還是很快頂上了他們的位置。

更是隨著呂布的衝殺而入,和麴義率眾登上內城牆佐以弓箭的掩護,將這搶占回來的優勢變成了一種徹底鑿開突破口的狀態。

在防線被沖開的一瞬間,那些後繼的騎兵好像根本不需要做出任何特殊的指令調度,就已經快速地補位而上。

騎兵在攻城之中所能起到的作用有限。

可他們此時需要做的,不是打開堅城的壁壘,而是快速占據街巷,瓦解這些羌人試圖做出反擊舉動。

那麼這些拖拽著精良長刀的騎兵,便形成了一個個殺戮的機器。

眼見到這一幕,鍾羌首領的臉上冷汗直冒。

他能統領鍾羌部落,號稱十萬人,自然不是什麼膽小如鼠之輩。

可此時城內有多少騎兵步卒是屬於對面漢軍的?

在他處在街道稍高一些位置的時候,能看到的也不過是一片攢動的人頭。

更看到在兩方都有不少人倒下的短兵相接中,不斷被人吞沒在黑甲浪潮里的,都是他這一邊的人。

這讓他無法做出一個準確的判斷。

對方在城外又有多少人?

他只能聽到從城牆和山嶺之間反覆擴散的回音,充斥在自己的耳膜中,好像已並不只是從南面傳來。那起碼也是以萬為計的數量。

不過他此時還不能退,他深知在這種狹路相逢的作戰中,他若是選擇丟盔卸甲逃亡,除了死沒有別的結局。所以他當即對著自己的傳令官打了個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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