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想又覺,此事便如那以羌人骨骼為田中堆肥的情況一般——
真打算投奔於她的人不會計較於這種荒誕的說法,打算與她為敵的人,也還難保會因此對她多存有幾分敬畏之心。
那麼是否要闢謠,並不太要緊。
她只是在點評完了馬超迥異於常人的腦迴路後,轉頭便見一旁的荀攸也差點沒穩住臉上的表情。
喬琰便調侃問道:「公達方才說,那馬孟起是因為免於對我方隊伍造成過多的殺傷,才選擇直奔呂布而去的?」
荀攸輕咳了聲回道:「攸未能入鄉隨俗,是謀者失當。」
看來除了先前對泥水水質的判斷問題之外,要在喬琰麾下做事趨於滴水不漏,他要學得還有很多。
好在他也看得就出來,喬琰只是將其當做了個行軍途中的小插曲,這也只是個給大家圖一樂的半道插曲。
在於半道上紮營休整了一夜後,他們終於將隊伍推進到了臨洮城下。
以他們先前的行路速度,若是想要在入夜之前抵達臨洮,其實並不是一件難事。
但按照荀攸的分析,他們大可以將隊伍再放慢一些。
從馬超部從所提供的消息來看,馬騰作戰的信念沒有那麼重,起碼不會將臨洮作為一座死攻不克的堅城,攔截在喬琰的去路上。
這種心態,或多或少與馬騰本人的人生經歷有些關聯。
比起扶風馬氏中馬融馬倫和馬日磾這些久負盛名的,馬騰雖是伏波將軍馬援的後裔,可傳到他這裡早不剩多少餘蔭了。
馬騰的父親曾經在天水做過校尉,卻沒幹多久就丟了官職,不得不居住在隴西郡內,和羌人一起錯雜居住,又因為家貧無妻,只能娶了羌女。
這在方今時代,漢人大多不與羌人通婚的背景里,可算是極為少見的。
馬騰年少時期,只能以砍樹賣柴為生來賺取家資,也無疑是讓他極為嚮往富貴安定的生活。
若是能手握一支足夠強勢的軍隊割據一方成功,還不會讓馬騰生出放棄的想法,就像先前朝廷的屢屢討賊不能除根,讓馬騰更願意在隴西郡當他的土皇帝。
可在喬琰的強勢來襲下,他都快失去最後一道屏障了。在此等情形下,即便沒有韓遂對合作夥伴動手的慣例,馬騰也不會傾向於選擇與韓遂合兵一處,繼續反抗王師。
那麼,不妨給他再增加一點壓力。
他派出的伏擊隊伍離開臨洮後,就消失了個無影無蹤,像是一滴水匯聚在了洮水之中了無痕跡。
而那支被他警惕提防的隊伍卻並沒有遭到任何的打擊,也沒有任何被激怒的跡象,只是繼續保持著緩慢且穩健的迫近。
非要說的話,眼下這個情況比較像是——
溫水煮青蛙。
如果現在在臨洮這個鍋子裡的青蛙是別人,大概要麼選擇因地制宜,再做出一輪反擊,要麼寧可再來上一出轟轟烈烈的交手,再不然就是利用城中的一切條件守城,以候時局之變。
比如說,喬琰利用了韓遂和董卓的思考盲區,減少了自己選擇進攻馬騰計劃中所遭受到的阻滯。
但在消息對外傳出後,董卓肯定是不樂意見到她能進展得如此順遂的,難保會在喬琰的後方給她製造出些麻煩來,屆時守城者就有反擊的機會了。
偏偏身在此地的是馬騰。
在馬超出城迎敵失敗,不知道有沒有進一步得罪喬琰的未知恐懼里,馬騰懷著忐忑的心情度過了整整一夜。
夜間門他時常覺得自己好像出現了幻聽,好像能聽到城外發出的軍隊行軍之聲,然而等他走到了城頭,借著涼薄月色的映照,他看到的卻只是城外流過的洮水,哪裡有什麼人影。
他咬了咬牙,覺得自己不能真等到臨洮將要被攻破的時候才做出抉擇。
真到了那個時候也就已經晚了!
於是當并州軍抵達城下的時候,喬琰看到的並不是嚴防戒備的城關,而是馬騰此人獨自捧著前將軍的印綬站在城外,做出了一副迎接的舉動。
他倒是沒跟他兒子一樣搞出什麼認錯人的烏龍事件,在行到喬琰面前後,將手中的印綬朝著她拱手舉起,口中說道:「馬騰向君侯請罪。」
他有何罪?
馬騰自己說道:「董賊挾天子於長安,冒行權柄,聯結涼州,騰目光短淺,接其委任,引為同僚,今勞君侯遠征至此,勞財傷兵實多,自知罪孽深重,唯望君侯見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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