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根本就不用談論「以後」。
賈詡環繞了一圈書房中被李傕給改動到七零八落的陳設,回道:「我是去確認將軍對相國和天子的待遇。」
他冷聲說道:「李將軍,恕我直言,如今不是你該鬆懈的時候,給他吃的牛骨這種舉動真虧你做得出來!你知不知道消息傳到有些人的耳朵里會是什麼結果?董相國的部將還沒死光呢!」
這一通劈頭蓋臉的斥責讓李傕理虧地往後靠了靠,也顧不上繼續嘲諷董卓,只回道:「我知道了,按照先生說的辦便是。」
「罷了……」賈詡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擺了擺手,「我是來提醒將軍兩件事的。」
一聽賈詡要提建議,李傕也連忙面色一正,「先生請說。」
賈詡:「其一,如若涼州這頭能得手,需要考慮的後續影響還有不少,比如說,先前在董璜接掌長安防守後,樊稠曾被委派在華陰的方向,現在他被調往涼州征戰,那長安以東的防守就太薄弱了。」
「我等兵進涼州,還需增補兵力,關中駐防必定有缺。不管涼州之戰到底是喬琰取勝還是我們取勝,都難保有關東諸侯自洛陽攻入。」
李傕驚了一跳,「他們怎麼會……」
「他們為何不能來!」賈詡振振有詞地打斷了李傕的發問。
「別忘了,這世上有想要剷除我們,擁戴這位長安天子的,也有不想要他留下,令鄴城天子成為唯一的。打著救駕的旗號也好,打著除賊的名義也罷,總歸是有個說法的。」
「再加上,將軍您與盧公因秋收宗廟祭祀之事起了衝突,將其投入到了大牢之中,為此他們還多一個向長安問罪的理由。」
「那兗州牧曹操領統轄之名,行擴張之實,兗州境內並無與之爭鋒之人,他便有這個出兵的機會。」
一聽這話,李傕連忙問道:「那我們該當如何?」
賈詡回道:「增兵華陰以防敵襲,將領可從李將軍的自家人中挑選。此外,結交袁術。」
結交……袁術?
李傕的臉上顯出幾分不解來。
前半條建議他聽來順耳,尤其是這個從自家人中挑選將領的決定。
李應與胡封去了涼州,除掉留下鎮守高陵的人手之外,起碼還能剩下一兩個能調動的,這個決定沒什麼問題。
但後半條建議,他就有些聽不懂了。
他問道:「袁術既是首倡擁立鄴城天子之人,又處在自身難保的境地內。何苦與他去搭上什麼關係?」
袁術這位世家子對他們西涼軍是什麼態度已不必多說了。
他當年被迫出逃洛陽,也是因為董卓擺了他們袁氏一道。
董卓甚至差點在諸侯討伐之際,將袁氏在洛陽的其他嫡系屠戮殆盡。
這是有仇的!
何況,劉備在先前進攻沛國得手,其部將張飛臨陣斬殺喬蕤,此時依然在穩定推進,眼看袁術也是朝不保夕的狀態,和他結盟豈不是還給自己增加一個拖後腿的隊友?
這聽起來一點也不像是有前景的樣子。
可賈詡聞言,只投來了一個並不認同的眼神,「這話說的不全對,此一時彼一時的道理,將軍作為未來的大權在握之人,務必要有這樣的認知。」
「你以為,如今的袁術對鄴城天子的敬畏還有幾分?」
這個問題……要李傕看來,倘若原本還有三四分,那麼現在可能一分都沒有了!
他一邊想著這個,一邊又不免將思緒飄到了賈詡說的這句「未來的大權在握之人」上。
這話可要聽著比先前的指責順耳太多了。
前有斥責他對董卓和天子的不遜,後有此話,對比之中更讓人覺得舒坦。
賈詡仿佛並未留神於李傕的走神,只繼續說道:「袁術試圖聯合喬琰與公孫瓚,卻被袁紹討伐。而劉備身上這個蕩寇將軍的名號,便是鄴城朝廷以袁術為匪寇之意了。既然如此,他還不如改尊長安天子。」
「我敢說,如若將軍掃平涼並二州後還都洛陽,第一個前來朝賀的必定是袁術!所以只要我們遞出示好的信號,他就敢接下去。」
李傕嘀咕道:「那他若是被劉備給打成了喪家之犬,豈不是對我們無用……」
「將軍啊……」賈詡嘆了口氣,「你也未免太小看袁術了。」
「豫州的其他地方他未必守得住,可汝南他一定守得住。何況劉備仁慈,在進軍沛國後因當地的民生多難而延遲了進軍腳步,和袁術以渦河為界對峙,這絕不是在今年內可以分出勝負的。」
賈詡和緩將局勢剖析開來,讓李傕越聽越覺得其中極有說服力。
又聽賈詡接著說道:「事實上,我們需要的只是讓袁術作為阻擋東路諸侯的屏障而已,並不代表著我們需要在袁術和劉備的爭端中付出什麼實際的支援。」
李傕還是有些不懂,不過這並不妨礙他覺得賈詡說的有理。
他連忙回道:「先生所言甚是。另一件事呢?」
賈詡道:「段將軍可以隨時被委派往涼州的戰場,那麼,張將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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