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如果他們是被喬琰進攻的一方,他們能不能擋得住對方的進攻?
別看連續作戰對任何一支軍隊來說,都是個過於要命的事情,但若是當真有這個必要,憑藉著關中平原在秋收之後的糧食累積,還真做到這一點。
偏偏因為李傕將劉協卷帶外逃,為了更方便地尋到劉協的下落,她有了這個進攻的理由。
後續的消息里,喬琰麾下的趙雲在將閻行拿下的同時,也隨即將統領的軍隊駐紮在了武關。
這既是個便於在周遭山嶺間尋找劉協下落的屯兵方式。
也是個隨時可以進攻荊州南陽的方式。
另一方面,原本在武都郡內小範圍屯田的徐庶,不聲不響地將張魯的人拿下,占據了散關,又進而憑藉著天師道的幌子直取陳倉,可難保他不會掉過頭來擒獲張魯本人,以便拿下進攻漢中的隘口。
劉表和劉焉都很危險。
把自己放在喬琰敵人的位置上,來思考他們此時的處境,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我看府君得寫一封奏表到長安了。」蒯越面色凝重地說道。
雖然他們並不曾給過董卓什麼實質性的承諾,只是打著尊長安城中小皇帝的旗號,才與對方「合作」,若追根究底來說,他們也沒有與喬琰起過什麼實質性的衝突。
但從這個與董卓聯合所達成的效果來看,孫堅之死總是擺在面前的。
如若喬琰進軍長安沒有這麼快,等他們在荊州平定宗賊的所得徹底轉化為內部的武裝力量,或許還不必到這麼驚惶的地步。
奈何他們此時,連朱儁所掌控的長沙郡都還沒有拿下,長安的戰事竟已經結束了。
局勢不由人,只能先示弱。
好在,他們還是有話可說的。
蒯越建議道:「請府君在這份奏表中不要提到孫堅,一個字都不要提!」
這話說得極其鄭重其事。
雖然說,他們可以將藉助董卓的勢力來擊敗孫堅這件事,定性成是孫堅在荊州的行事有違規矩。
又以他曾經擅殺南陽太守的舉動以及他和劉表之間的矛盾來推論,將劉表的舉動都說成是在迫不得已情況下做出的反擊。
可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喬琰在對孫堅和劉表的態度上並不存在偏頗。
但事實並非如此。
就連孫策的官職都是喬琰上表請封的。
親疏遠近的關係不言而喻。
那麼與其去做什麼給自己狡辯脫罪的事情,大概率引發喬琰的不滿,還不如將他們荊州保持現在的狀態有什麼好處,在這封奏表中說個清楚。
比如說,他們荊州並沒有獨立於朝廷之外的想法,劉表能在最開始得到荊州刺史的位置,也是因為漢靈帝的看重,在政治立場上是可以與喬琰統一的。
其二,劉表先前是受到了董卓的蒙蔽才會覺得他們可以互為援助,但現在回想起來,董卓等西涼叛軍只是在將荊州當做他們的一條退路,持有霸占割據之意。
這樣說來,劉表與他們從來就不能算是盟友。
在劉表打出這個態度的招牌後,李傕只要不是太傻,應該就不會來投奔劉表。
其三,既然是要找人,自然是靠著荊州本地的豪強世家,在並未打草驚蛇的情況下去找,才更合乎情理,那便不如將荊州這邊找人的事宜交給他來做。
而後,劉表必須以漢室宗親的口吻,對喬琰此番拿下長安表示一番敬佩感恩之意,稱她是維護漢室體統的忠貞之臣。
最後,劉表得補上這樣的一句。
別管劉協在短時間內能不能被找回來,也無論之後是要維持在長安定都還是遷回洛陽,大漢宗廟之祀不能斷絕,也勢必還缺人手,故而他將長子劉琦送到長安來,協助喬琰的掃尾工作。
這名頭說的是挺好聽的,但從本質上來說,這就是朝著長安城送出了一個人質。
外人不會知道,對劉表來說,他的長子並沒有這麼討他的喜歡,可劉琦不能算是個無用之人,也從禮法上來說,是劉表的嫡長子。
這一套組合拳過後,劉表就將自己的立場和優勢說得明明白白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喬琰若是還想要對他進行問罪和舉兵入侵,多少就有些立不住腳跟。
劉表的決斷力絕不差,在蒯越提出了這一連串的應對說辭後,他毫不猶豫地完成了這封送往長安的信件。
劉焉這邊也沒閒著。
他一面去信張魯,讓他務必守好武都郡和漢中郡之間的隘口,以防有變。
一面對外宣稱,他將會暫時封鎖漢中郡與益州其他地方的隘口,以免李傕真朝著益州方向來後,會逃到更南邊的地方來。
實際上則是以漢中為屏障,預防遭到從長安方向來襲的軍馬。
比起劉焉的做法,劉表這種進退得當的,顯然要更為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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