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喬琰看得出他在其中的潛力,也沒打算讓他直接從實踐操作開始,而是把人丟去弘文館旁聽那邊的辯論會和各方士人的展示環節了。
開拓見識可以,直接上工就不必了。
再過幾日就讓他回樂平繼續讀書去。
反正那些各個派系的士人大多是拔出一個帶起一群的,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喬琰還不至於到真在內政崗位上缺人的地步。
真要說的話,她缺的是技術型人才。
在大多數人的眼裡,像是馬鈞和畢嵐這樣的,實在是不務正業得很。
可喬琰始終奉行的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也深知,這種人才發揮出來的作用甚至是具有顛覆性的。
只可惜,能留在記載上被她挖掘出來的少之又少。
她也只能寄希望於隨著樂平的數學發展,馬鈞能培養出更多弟子,能暫時緩解她的燃眉之急。
然而這還不夠。
計算不意味著創新,所以她還需要通過獎勵開創者來不斷尋找潛力股。
想到這裡,她就忍不住往黃月英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孩子到底什麼時候能學成呢?
這會兒因為喬琰意圖將樂平月刊的數量擴張,送到關中的緣故,昭姬的人手不足,黃月英繼續留在此地幫起了忙。
大概是因為精神專注的緣故,她並未留意到同在此地的喬琰投過來的希冀眼神。
奈何並不存在時光機這種東西,喬琰也只能等著她們慢慢長成。
蔡昭姬忽然在此時開口問了句,打斷了喬琰的沉思。
她問道:「說起來,君侯今年有給鄴城朝廷那邊送年禮嗎?」
呂令雎也在此地,正跟黃月英在旁邊一起整理月刊,一聽到這種八卦問題,她忍不住探出了腦袋。
反正這種問題,看的一般來說是別人的笑話,又不是君侯的。
所以她這也不能算是什麼不合適的舉動。反而……反而還應該叫做努力向君侯學習,以後可以效仿她打擊對手的方式。
喬琰收回了思緒,回道:「送當然是送了,但是也算不上年禮。」
此前她需要給劉辯送年禮,相當於是在對外表示——
在劉宏所遺留下來的兩個兒子中,她選擇了劉協。但對劉辯,她以尊敬其為弘農王的說法,依然留有一部分的移情和尊奉之念。
然而今年,她出於時勢的考慮將劉虞給送上了皇位,以圖能在劉協失蹤之後維繫民生安定。
也正是因為這個決定,她將進一步將鄴城視為偽朝。
在這種局勢下,她當然不再適合和弘農王保持「藕斷絲連」的狀態,以防這種對對方的尊重,反而會成為長安城中有人發起指責的理由。
她一向很嚴謹的。
畢竟她現在尊奉的天子,若是要跟劉協劉辯去算什麼血緣關係,那可真是有點太遠了。
炎漢四百年所發展出的漢室宗親多得很,像是劉焉這樣的,若非他本身有實力也有地位,其實更大的可能還是在漢朝宗室之中成為一個沒多大存在感的一員。
她接著說道:「若說這個是年禮,還不如說這是一封戰書。」
「我們這頭改元建安,那頭便自稱永漢,可天下不可能永遠都有兩個大漢,自然是該在這種時候宣戰的。」
「弘農王為孝靈皇帝遺脈,漢室正統宗親,以陛下之仁厚,勢必不會將其趕盡殺絕。故而我這年禮便只表達一番他將來會成為我等手下敗將,成為我方的一份子就是了。」
「又有先帝托我以清君側之職,我也算弘農王半個長輩……」
喬琰說到這裡,從腰間的佩囊中摸出了一枚銅幣。
這枚銅幣並沒有尋常五銖錢的方口,上面也自然沒有「五銖」的字樣,而是雕刻著長安城並秦嶺的圖樣,也正是今年的壓勝錢。
「我送了他一枚此物,和一份樂平月報合集。」
351. 351 益州局勢
劉辯在剛聽聞樂平侯送來年禮的時候,其實還有點心理陰影。
這份在元月中旬才送到鄴城來的禮物,在送禮人的身份上寫著大司馬驃騎將軍的名號,以七個字的官職宣告著她的立場。
當年他剛在鄴城登基的時候,其實是對她給出過這個驃騎將軍名號的,可惜喬琰顯然並不打算站在他的這一邊,對這個委任擺出了一副拒不接受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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