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琰回話的時候暗中打量了一番兩姐妹的打扮和精神狀態,以及她們在請求拜謁在職官員時候的神態細節,不由在心中讚許了一聲。
但她在此時便不必誇獎這個了。
既是要去做大事的,還是按照高標準來要求為好。
喬嵐和喬亭當然不能直接通過給人分析局勢來改變局中人的想法,若如此的話,她們今日可以這樣做,明日就不得不面臨整個情報網絡展現在人前的風險。
這是喬琰絕不希望見到的。
起碼在她占據絕對的優勢和地盤之前,她的飛鴿傳書之法都不能暴露。
見喬琰面前嚴肅,深知其中要害的兩姐妹都頷了頷首。
「此外我希望你們此行達成的目標——」
喬琰說到這裡頓了頓,面上閃過了一抹權衡評估之色。
喬嵐原本以為會從喬琰的口中聽到「讓笮融的佛教消失在徐州地界上」或者是「讓陶謙與笮融儘快進入鷸蚌相爭的局面」這樣的話,卻聽到她說道:「我要徐州的一處港口徹底成為我方的附庸。」
喬嵐愣住了片刻,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卻聽著喬琰說道:「你沒聽錯,這就是我的意思。我要的這種附庸不是東海麋氏手握港口偶爾行商這樣的情況,而是要一處完全歸附於長安朝廷的港口。」
「至於如何達成這樣的目的,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
徐州之變,對喬琰來說確實是個意外。
按照她的計劃,在天災到來之前,她都不會做出太大的對外軍事行動了。
但現在的這齣變故,若是操縱得宜的話,或許能讓她實現另外一條特殊的方略。
而這個新計劃的前提是,她能在這偌大一個徐州,留下一個立足之地。
若是喬嵐和喬亭不能做到這一點的話,對喬琰總體來說也沒有太大的損失,可如果能做到,她發展的可能性就更多了。
喬嵐朝著喬琰行了一禮:「既然這是君侯想要的,我們必定會盡力達成。」
喬琰又道:「此外,我不會給你們調撥任何的武將文臣協助,就算是已經在徐州的鮑鴻,你們也不能跟他有任何的接觸。」
先前為了測試鮑鴻會否因為地上佛國的存在而受到誘騙,喬琰對他的安排只是接應東海麋氏而已。
現在雖然已經有了個結果,但喬琰依然不打算讓他知道情報傳遞的核心輔助手段,也不打算讓兩姐妹的身份暴露在鮑鴻的面前。
所以他不會成為這兩姐妹在徐州展開行動的助力,以防節外生枝,在必要的時候,他甚至可以作為她們推動棋盤的棋子。
喬嵐道:「這一點無妨,君侯在謀劃這個情報組織的時候,已經將郭大賢作為我和阿亭的助手了。以他出身黑山賊的履歷和在確認加入後做出的訓練,要確保我二人在徐州期間的安全問題已經足夠了。」
「何況,還有北海孫公佑同行,對我們的行事手段進行查漏補缺。若真是將君侯的臂膀助力安排在了同行的位置,我們反而要擔心會不會被人認出身份了。」
要知道,像是田豐這種還能安全留在臥底位置上的,還得是靠著喬琰在前期對他身份的掩蓋,加上他置身於長安後的半年裡從形貌到氣質的改變。
別看這年頭沒有照片也沒有畫像的追蹤,可士人遊歷各方的情況並不少見,總還是會有些意外碰面過的。
與其冒這樣的風險,還不如選擇少一個隱患。
「聽你想得明白我也就不多說了,還有什麼別的問題嗎?」喬琰問道。
喬嵐沒繼續開口,喬亭倒是出了聲:「敢問君侯對於佛教到底是何種態度?」
因先前的益州一行,喬亭勉強能看出喬琰對於道教的想法。
黃巾之亂時期的太平道處在完全無序的狀態,那麼就是完全不可用的,只能將其用來惑民的條件給打破,讓其從備受擁躉的狀態轉為四分五裂。
益州的天師道則已相對來說是個從教義體系到執行教義的方式都相對穩定的存在,只是因為有盤踞一方的野心,才和喬琰站在了對立面上。
所以這樣的道教,可以在喬琰的掌控之下為她所用。
那麼,佛教呢?
昔年的冀州平黃巾中,她對佛教的態度似乎還是相對友好的,甚至還將張角在形成宗教組織中從外邦所吸納來的東西,都給披露在了人前。
可由笮融在徐州發展出的佛教,和昔年為漢明帝引入中土之時的狀態截然不同,竟已成了他聚斂財富,肆意妄為的遮羞布。
喬亭並未親眼見到徐州浮屠林立的景象,也無法理解從徐州傳回來的消息中記載,居然會有這樣多的人被笮融這種鮮花著錦的場面所欺騙,更不能理解為何陶謙會放任這樣的存在在徐州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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