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的民眾要適應新的耕作之法,是需要時間的。
在這第一年裡,并州所生產的農肥也無法供給到每家每戶,還在長安城中重新建立農肥集中生產之地,其中需要的石膏礦也要建立開採的體系。
這樣說來,能將畝產從三石升到五石已經是相當了不得的提升了。
起碼關中的百姓是沒有一個覺得不滿意的。
今年如此,明年說不定還能攀升,這就是讓他們有了之前兩倍的存糧。
這比起那條修建在長安中的神異道路,更讓人直白地感受到了這個建安年號的真諦。
這確實是在建築長安!
再想想冀州那邊的情況,田豐也就更沒有資格說,這個畝產五石和他之前在樂平月報上所看到的不符,是什麼貨不對版的表現。
要知道,他將并州的耕作之法通過袁熙之手送到袁紹的手裡,都已經是今年五六月間所發生的事情了。
這份送回去的情報就算被袁紹毫不懷疑地採納,也必定來不及在今年內完成推廣、付諸實踐,兩方之間便有了在今年內形成的進一步差距。
也不知道此時的冀州是什麼情況。
田豐身處於關中,還是與長安朝堂有著供貨關係的弘文館,比絕大多數人都要清楚,此時長安的局勢絕不像是要出兵進攻的緊迫。
這種相對鬆弛的氣氛,並不是一句喬侯戰無不勝就能解釋得通的。
換句話說,喬琰根本就沒有打算在今年正式展開對冀州的全面進攻。
在秋收之前的陳兵,比起作為作戰的序幕,可能要更像是一出對冀州心態的干擾。
也不知道有沮授審配等人在側,明公能不能儘快意識到這一點。
還有……明公到底什麼時候能派遣一個穩定來跟他接頭的人?
如今長安城的發展蒸蒸日上,在此地長居的人也越來越多,隨著關中秋日豐收的消息傳開,此地勢必會迎來新一批定居之人,若能趁著這個時候將人安排進關中,會引起懷疑的機率是最低的。
總不能非要等到關中對人口進行節制盤查的時候再派人來吧?
田豐想到這裡,不免又嘆了口氣。
他又聽著身在弘文館中的士人有些意興闌珊地說起,今日大司馬並不在長安城裡,他們大概也沒法如早前的龐統和諸葛亮一樣,通過在此地的辯論將喬琰本人給引來,得到那臥龍鳳雛的評價。
說來,龐統和諸葛亮這兩個年輕人都還不知道要到何時才能夠正式長到可以出仕的年齡,只怕還在樂平書院裡當個苦讀書的學生,也不知道為何喬琰要對他們另眼相待。
不過大概他們再怎麼猜測也不會想到,喬琰居然給他們安排了一個格外特殊的命題作業。
她本人也在此時一邊和程昱視察關中秋收,一邊談論著徐州那邊的戰況。
「雖然有淮河為界分割南北,劉備和徐州士人的聯手也絕不容小覷。」喬琰說道。
她不能完全相信所謂的歷史發展,畢竟局勢到了如今,已沒有經驗之談可言。
劉備或許還會和徐州士人之間又產生利益上的糾紛,直到陳登又拱手將徐州讓給另一個人,也或許,他們會因為徐州可掌控的疆土被壓縮到只有原本的一半左右,而處在更為長久的磨合蜜月期。
總之,還是先按照後者來考慮徐州的發展為好。
相較而言,張懿這邊是弱勢的。
他比北面的那位徐州牧更占優勢的或許只有兩條。
其一就是,他在早年間已經於廣陵擔任過一段時間的太守,比起劉備來說能更快地適應自己的位置。
其二——
他所效忠的長安朝廷在對外拿出的表現上明顯要更優於鄴城朝廷。
在這場秋日豐收之後,這種對比便會如同長安新路和酒會的傳聞一樣,被前往徐州經商的商人帶去那裡,給張懿引來一部分支持。
很有一番子憑母貴的意思。
所以喬琰想了想又說道:「此番長安的秋收,各縣的收成數據務必詳實,交給昭姬之後讓她草擬一份樂平月報上的初稿給我。」
她還需要再給張懿幫上一把,否則面對北面的敵人,他大概有點扛不住。
即便有周瑜從揚州方向發起的支持,張懿在武裝力量上的劣勢表現得也極其明顯。
笮融身死的消息已經從徐州方向送到了她的手中。
該當慶幸的是,張懿將孔明燈升空的秘密用在揭穿笮融佛教騙局上的行動,在周瑜的指點下做得極其果斷。
但凡他稍微慢上一點,所起到的可能都不會是如今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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