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請她先前沒因為自己嘲笑他們把陸議給丟下了而做出什麼回擊,現在是在這裡等著自己呢!
他剛想上去找這孩子理論一二,就見一旁的太史慈伸手攔住了他的腳步,再一抬頭,呂令雎早已經沒有了蹤影。
「行了,他們玩鬧歸玩鬧,其實都是知道分寸的。」太史慈看著這些年輕人朝氣蓬勃的樣子,不覺露出了一抹笑容。
別看他們頗有探索欲,也都還存著幾分剛開始在外頭走動的孩子氣,甚至會將海航出戰的人選,都用先前徐州戰事表現中的運氣高低來決定,實際上並沒有真的在大事上掉鏈子。
就拿這趟出行遼東的行船人數來說吧。
他們這二十艘的航船里,主副兩條船都是標準的樓船,也是喬琰原本說給他們出題之中所說的兩艘,而剩下的船都是小型戰船,按照樓船可承載三千人,小型戰船可承載五百人的負載頂配,他們這趟出兵所能出動的最多人數,其實是一萬五千人。
這個人數,放在如今的徐州和揚州地界,或許很難在不動聲色之間湊齊,但要利用徐州南北爭端,將一部分流民給收容到船上,又通過這趟海航讓其銷聲匿跡,其實並不是一件做不到的事情,可這些少年人最終還是很收斂地將這個出兵的人選敲定在了兩千五百人。
人數增多,固然在用來威懾遼東上會更加容易,甚至可以在靈活調配船員和艦隊的操作中,並不只是將目標鎖定在公孫度身上,但所帶來的糧食壓力,卻容易讓這齣遠航東北的進攻計劃早早泄露。
兩千五百人外加上這兩大十八小的二十條航船,恰恰是他們在商榷之後敲定的最合適數額。
也早在他們抵達徐州實際接觸到了這些海船之後,朝著長安這邊上報給喬琰的數額。
此外,對於他們此番前往遼東的著陸位置,他們何止是在這數年之間做出了數以百計的模擬,也反覆通過雙方辯論的方式來推斷公孫度可能會做出的應對,進而確保這番讓他們真正聞名天下的遠渡襲擊絕不會讓他們出現任何的紕漏的。
徐州的小試牛刀,在太史慈看來,很可能並不是讓他們通過這番局勢的推動,覺得自己如此年輕就已經可以將那些豪傑玩弄於鼓掌,進而飄飄然了起來。
而是因為關羽從陷阱之中的掙脫,以及龐統這邊未曾遇敵的情況,讓他們越發確定——
所謂完美無缺的計劃其實是並不存在的,在實際的操作之中往往會遇到這樣那樣的特殊情況,讓他們無法做到盡善盡美。
正是出於這種考慮,既然前往遼東震懾公孫度的機會只有這樣的一次,他們也就必須更加將此事謹慎以待,以免辜負了喬琰以及樂平書院對他們的寄望。
非要說他們這趟行程出現了一點小小瑕疵的話,那大概也只是——
他們差點將陸議給留在了港口。把他們的小夥伴給丟下了。
僅此而已。
這不是什麼關係到大局的問題。
見甘寧的臉上尤有幾分擔憂,太史慈說道:「我自來到君侯麾下到如今,已有兩年多的時間了,依然寸功未立,這趟遼東之行,若我不能打出一番卓越的戰績,我便再無顏面統帥什麼神臂弓營,若他們行事不當,我遠比興霸還要心中焦慮,並不會因為他們是何人之子女,或是什麼臥龍鳳雛,就對他們有所吹捧恭維,我想這一點你應該能明白。」
太史慈看得出來,喬琰之所以讓他們將甘寧給騙到此地,看中的正是對方在淺水區內的航船調撥的本事,和出色的水上作戰能力。
這既是要發揮對方在航船登錄之時可能拿出來的戰鬥力,也是為了在往後對甘寧有所調遣,故而要趁著這次海航己方展現出的實力,將對方徹底收歸到自己的麾下。
往後便是同僚,他當然要打消一番甘寧的困惑。
何況甘寧雖有幾分莽烈之氣,卻也並非是個毫無頭腦的莽漢。
既然如此,這段海航的前置航行階段,也恰恰是他和甘寧,這些少年人和甘寧之間相互磨合相互了解,也真正開始走向配合的最好時機。
太史慈剛說到這裡,忽聽諸葛亮在上頭的甲板上開了口,「勞駕二位將軍上來再與我等商討一番長山列島的情形吧,待那頭將航船的情形給檢查完畢,便是我等該商討正事的時候了。」
這趟航行還需持續不短的時間,呂令雎這番左右的亂逛看似是亂逛,也同樣是一種讓身在船上的船員與兵卒適應她存在和小範圍調配的法子。
在這番突擊檢查中,這些由漢中和徐州送來的船員,以及喬琰從關中和并州調配過來的兵卒能否適應良好,都能在這裡看得一清二楚。
君侯說的不錯,什麼年紀的人就該去做什麼年紀的人該做的事情,也都有各自處理此事的方法。
她也不例外。
海航這東西,可真是讓人又因海上的風浪萬變而覺憂心,又讓人因其波瀾壯闊而覺豪情萬丈。
在她從附近的小型戰船上乘小舟回到那大樓船的時候,重新朝著已經有些模糊的岸邊看了一眼,已經分辨不清徐州那頭的景象了,只能看見這海波簇擁著一支滿載戰意的隊伍朝著北方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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