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州府,甚至還是並不效忠於長安朝廷的州府,在此時提出了這樣的交易,她若不親自去一趟,如何能夠評估得清楚,這與司隸接鄰的兗州和豫州到底有沒有被他們直接納入掌控之中的可能性。
按照她和劉虞所說,曹孟德為了冬日之民生來和她做這筆交易,在名頭上其實是站得住腳跟的。
可要知道,是否站得住腳跟和該不該在此時做出這樣的舉動,是兩件事。
若是她表現出了對曹操來使足夠的重視態度,就袁紹那種小心眼,不對著兗州這邊產生嫌隙才怪。
這一點嫌隙或許在剛經歷了幽州驚變後絕不會表現出來,以防連南面的這個盟友都給失去了,卻遲早會發揮出其應有的作用。
劉虞雖然覺得有點奇怪,還是准允了她回返并州的決定。
時已進了八月,將近秋收之時。
這個對各地來說最為忙碌的時節,讓益州和幽州易主的衝擊力都被暫時沖淡在了更加樸實直接的生存問題面前。
按照關中在前兩年間已經成了體系的操作流程,唯一的變化也就是穀物不如去歲飽滿而已,總的來說也不是離了喬琰就不能繼續的。
車駕和衛隊北上而去,在途徑長安北郊的時候,喬琰掀開了簾幕朝著外頭望去,正見有農人扛著鋤頭鐮刀和背簍朝著田野而去。
三輔之地在多年間每當遭逢蝗災,因對蝗神的崇拜,幾乎都是束手無策的消極狀態,哪似今年,縱然減產已是必然,維繫生計總還是無妨的。
當喬琰朝著那些人的臉上看去之時,他們的面容上還洋溢著收成之喜。
似乎是留意到了車駕上的標記,這些行在官道邊的農人停住了腳步朝著車隊看來,在喬琰剛準備放下車簾不再向外看去的時候,他們忽而朝著車隊躬了躬身,像是在朝她傳達著無聲的感謝。
她手上的動作微微一滯,便聽與她同車而行的李儒說道:「想不到君侯還是個感性之人。」
她笑了笑,「人若不感情用事,也就失去了制衡自己的一條準繩,只要不讓自己的個人感情和意願完全影響到了對時局的判斷,便無妨。」
她又如何有可能對這些人無動於衷呢?
如果說黃巾之亂時期她還覺得這些人只是讓她一爭名望的工具,那麼到了樂平那片土地上,聽到有人說起制楮皮衣的樹皮不好吃,見到他們在她行箭射刺史之舉以平定蝗災後的爭相來迎,她就已經和這個時代捆綁在一處了。
現如今更是和這數州的地盤牢牢地聯繫在一起。
「君侯說不讓自己的感情影響到對時局的判斷,話中好像有些意有所指。」李儒慢條斯理地端起了車中桌案上的茶杯,評價道。
喬琰回道:「此事就不必說得這麼明白了吧。」
她這話說的當然是王允。
自進取益州並未知會於長安朝廷這件事,再加上她因幽州戰事給麾下的將領索求功名後,就算王允被她當庭斥責了一場寸功未立的言論,都沒影響他這番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潛在態度。
若說他是為了大漢子民,不希望有一個權臣做出這等混不顧忌朝廷的舉動,以至於發展到了董卓的地步?只怕未必!
他只是一面死死守著自己那大漢忠臣的名位和他那隸屬於士人階級的尊榮,並不希望在喬琰這一步步的行動中讓他落到個無用之人的地步。
或許,就算是她將進攻益州的方略告知於眾人,在他那裡也是能找到抬槓之法的。
誰讓他的這等理念抱負,還和荀彧那種不太一樣。
不過,誰說王允的這種表現是個壞事呢?
起碼有了他的這些舉動,原本就對她懷有敵意的劉揚大概會覺得自己找到了同道中人,而和王允一樣懷有對大司馬不滿想法的京官,也會理所當然地將處在三公位置上的王允當做他們的領袖人物,隨後朝著他聚攏。
這多好,都不用她通過針對性的魚餌來單獨釣魚了。
有一個李儒刻意現身釣出齊周,由齊周來找王允參謀,再由王允跳出來做這個明面上的領頭人,可得算是一出讓喬琰省心的事情。
而此時她暫時離開了長安城,去并州談那棉花交易的事項,也正好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安全交流的空間。
她倒是想看看,在這些人並無多少兵權在手,又處在她的地盤包圍之中的情況下,到底能拿出何種有意思的戲碼。
總不能是像劉璋那種失敗的篡權對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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