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當喬琰令人將揚州這邊的發展情況送到射陽的時候,賈詡也對著她們做出了一個提醒,「你們難道往後只能以黃懿和黃庭的身份存在嗎?」
喬琰要的從來不只是兩個能獨當一面的情報人才,還有能支撐起宗室身份的親眷。
他指著這封信中的一句說道:「這難道不是給你們堂堂正正以喬嵐和喬亭的名字出現於世人面前的最好時機嗎?」
在紙上寫著,由賈詡斟酌由何人來說服周瑜不要做出一個錯誤的抉擇。
他此刻對著喬嵐喬亭二人所說的時機,便正是在徐州一戰中的立功!
她們當即動身趕赴淮陰,隨後便眼見了劉備張飛等人退兵的一幕。
已轉道從北面而來的二人一番交流後,對眼下的情形做出了一番判斷。
這就是為何她們姐妹會出現在城下,以樂平書院學子、賈詡弟子以及樂平喬氏族人的身份,而非是那兩位蜀中商人,來親自見一見周瑜。
也正是因此,喬嵐上來便直截了當地點明了孫策的遺言和韓當正在北上的消息。
不斷迎來的消息衝擊之中,周瑜臉上的表情仿佛走馬燈一般閃過,最後定格在一片沉寂,「我們好好談談。」
喬亭接話道:「這是當然,不過軍情如火,我們的時間可能沒有我們想像得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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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似的話也幾乎是在同時從龐統的口中朝著魯肅說了出來。
賈詡之前在給周瑜的信中寫得還挺篤定的,說的是龐統通過勸說沛國豪族反水叛劉的舉動,說動了魯肅為他們所用。
龐統和魯肅也早已北上琅琊,或會成為打破平衡的關鍵籌碼。
可他話說得挺好聽,實際的進展卻沒有當即落實到位。
換句話說,人是到了,魯肅拉來的那支隊伍還是沒影的事情。
估摸著南邊的局勢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時候,龐統也難免焦慮了起來,同魯肅說道:「你何必非要拉攏那臧宣高呢,按照你先前所說,將你在琅琊和東海二郡所能聯絡上的人手直接帶上,我等趁劉備南下、王朗主持政務之際,將其劫持便可調度留守軍隊。」
「臧霸、孫觀等人和劉備為鄰數年,空有對其臣服口號,卻無有真正對其臣服之舉,如何認定此人便真能為我等所用?」
「年輕人不要這麼急躁,」魯肅沉穩地回道,「也就是這種時候看得出來,你這人確實還少了幾分歷練,難怪早年間會跟人在弘文館中吵起來。」
龐統平日裡的老成持重模樣,尤其是先前那番對魯肅該當開眼看看外頭世界的陳述,還真讓魯肅覺得對方已沒有一點年輕人樣子,現在看起來,還是因為之前勝券在握的時候太多。
「……」龐統啞然,很想說魯肅又沒有比他大上幾歲,現在倒是抓住他的痛腳進攻了,「你確定不會耽誤戰局?」
魯肅搖了搖頭,「會不會耽誤戰局我不知道,你要是在外面的時候將這種我等急於離去的想法表露出來,我們想在短時間內將其說服肯定是沒戲了。」
龐統道:「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但你也得說說看,為何要冒險一試拉攏臧宣高此人。」
「你都擔心起我等能否按時南下錯過要事了,我瞞著你作甚。」魯肅無奈地笑了笑,問道:「你以為臧霸是何人?」
龐統遲疑了一瞬回道:「昔年陶謙盟友,而今琅琊割據軍閥?」
「你只說對了一半,臧霸這個人,算不上陶恭祖的盟友,應該說陶恭祖比劉玄德更知道如何用好這個人——」
魯肅想了想給出了一個評價:「他是一個,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卻在外表上看起來很有野心的人。」
「此言何解?」龐統忍不住追問。
魯肅回道:「臧霸少年成名,因其父不聽泰山郡太守私殺囚徒之令,被下獄押解,臧霸夥同友人將父親救出後與其一併逃亡,至於東海後發展成一支蔚為可觀的勢力,直到被陶恭祖招攬。從表面上來看,此人孝義兩全,若不看其兇悍的進軍風格,本不該算是個危險人物。」
「這是他表面上給人的果決領袖風範,可你若再仔細看他的行事便會發覺,他沒有這般有決斷力。」
「他所駐紮的琅琊郡,乃是徐州的最北部,若是換一個人駐紮在此地,臧霸這個名字只怕早已聞名數州了。早年間陶恭祖令其抵擋由青州南下的流民,被其收入囊中的並不算多,在他麾下更多的反而是由泰山郡投奔而來的舊相識。以至於他的勢力始終被限制在一定範疇內。」
「我曾經以此事問詢於陶恭祖,他說臧霸此舉是他教授的。臧霸固然是陶恭祖舊部,卻始終不能融於徐州核心圈子,與陶恭祖嫡系丹陽兵也非同道,與其再吸納青州流民在手令人深覺他不懷好心,不如招募泰山子弟,發揚其鄉黨體系,以保時局倘若生變,他也絕不會被輕易一網打盡。」
龐統聽得入神。
不需魯肅在此時多說,他也已經聽出來了,陶謙的這套話術很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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