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先前的攻殺和攀援耗盡了魏延全部的心力,他覺得自己的手心已經開始發麻,甚至隨時都會鬆開握緊的繩索摔落下來。
當迷離的夜色里出現了一處草垛的那一刻,他咬了咬牙,從大象的身上摔了下去。
這一下也直接將他給摔暈了過去。
等到他醒來的時候就已看見熹微的晨光從草垛的縫隙之中透了下來,外頭的交鋒之聲也已經幾乎聽不到任何一點,好像處在了徹底偃旗息鼓的狀態。
到底是荊州兵贏了,還是交州兵贏了?
雖然按照魏延在昏厥過去前的情況來看,劉表絕不會錯過這個讓他反敗為勝的機會,荊州兵在人數上的優勢也足夠讓他們達成這個勝果,魏延的心中依然存有幾分忐忑的情緒。
但還沒等他探出頭去觀察眼下的局勢,他所在的草垛上層便忽然被人給揭開了。
那突然之間門毫無遮掩的光亮讓他下意識地眯了眯眼睛,而後他便對上了霍篤的臉。
霍篤一見魏延頓時大喜,「原來你在此地,我便說你小子命大,應當沒和那摔落了山崖的大象一道赴死,果然是早跳下來了。」
他一邊讓人將魏延給抬起到擔架上一邊說道:「所幸我又折返回來在營地里搜尋一番,否則你只怕是要自己想辦法北上回去了。」
「此番因為大象兵的存在,府君險些出事,可算是將他氣得不輕,此戰得勝後便緊急去調動南郡和江夏郡兵卒大舉南下了。」
魏延心中苦笑,霍篤一個字都沒提劉表對他的記掛已很能說明問題了。
倘若他真有這等不幸在此戰中身亡,只怕他絕不會得到多少戰功。
不過好在,他還活著。
或許是因為他這番付出所帶來的轉機,同為將領的霍篤對他的印象頗佳,這意味著,倘若他想要得到和他這戰功所匹配的地位應當不算太難。
在隨同霍篤回返郴縣和劉表會合後,魏延也的確作為此戰的首功得到了劉表的親自嘉獎。
「可惜你摔斷了腿,只能暫時先被送回襄陽醫治,無法親自參與到圍剿張津的作戰中。」霍篤在將魏延送上車駕的時候不無遺憾地說道,「不過你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府君既然承諾於你,讓你在將傷養好後頂替張將軍的位置,那就絕不是在敷衍於你。」
張允之死空缺出來的這個位置,原本應當被交給襄陽世家瓜分,替換個人上來,可劉表是何等精明的人,又怎麼會讓這個本屬於外甥的位置被交給掣肘他的世家。
那還不如給這個沒有背景空有勇力的少年人。
至於這樣的升遷是否有太過破格的情況?
救援州牧的首功就足以壓下不少聲音了。
魏延雖對這齣利益交換不太明白,也直覺劉表這個安排不太尋常,但面對著霍篤的這句真誠祝福,還是開口回道:「是啊,也算因禍得福了。」
這怎麼不能算一種用命換來的扶搖而上呢?
在方今這個風起雲湧的時代,上位和身死也都不過是發生在一夕之間門而已。
所幸,他的運氣還算不錯,沒有用生命來填補這場勝利的奠基。
可讓魏延都沒想到的是,他的運氣顯然還並不止於如此。
在他被送回襄陽醫治後不久他便收到了劉表罷兵的消息。
「罷兵?為何忽然……」忽然退兵回去?
在先被張津挑釁上門,甚至撞上了大象兵這個鐵板後,劉表不跟張津打個不死不休,絕無可能!
那張津能恰到好處地將大象兵屯在客嶺山下,對著劉表發動此等狙擊,也明顯是個難被啃掉的硬骨頭。
魏延憑藉著自己為數不多的作戰經驗都覺得,要想結束這場戰事沒有十天半個月是不可能的。
從泉陵回返襄陽的霍峻本是登門來感謝魏延對兄長的救命之恩,聽到魏延這般發問,便替他解惑道:「誰會想到,交州方向居然搶先在我們前頭出手了呢。」
「交州?可那張津不是交州刺史嗎?」魏延好奇問道。
「張子云確實是交州刺史,但交州地界上可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占據優勢,這或許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吧。」霍峻回道,「行啦,你也不必多問了,總之你只需要知道,這交州刺史張津入侵荊州之事已平定了便好。」
雖然得到了個答案,可這顯然還不足以解答魏延心中的疑惑。
也何止是魏延,就連身在局中的張津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經歷這樣突如其來的變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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