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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種話對著站在同樣利益訴求立場上的人,任翊可以坦蕩地說出來,甚至在背地裡斥責幾句,難怪喬琰會選擇和兗州喬氏之間完成立場上的切分,就算她當時沒有獨立出來,在她做出這等舉動後,別管她是不是當朝大司馬,兗州喬氏都該當將她從族譜上除名——

對著禰衡這傢伙,他卻不能說。

他也確實沒有上台與仲長統相爭的打算。

河南尹地界上因洛陽昔日曾為天子居所,累世公卿、財貨盈門之家可不在少數。

這些名門之間又各有聯繫,想出言將仲長統給鎮壓下去的可不止一個兩個。

何必非要他再行上台呢?

倘若被仲長統將三四年前的事情給翻出來,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拿出來說道,他還覺得有些丟臉呢。

他這話剛說完,便見有個年輕人上了台。

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打算先試探試探仲長統的本事,便先讓個與他差不離可算是同齡的過來交涉。

可這年輕人剛出言開口通報家門,自稱出自杜陵黃氏,便已聽到仲長統問道:「杜陵黃氏?可是建成侯後裔,門庭子孫為吏二千石五六人的杜陵黃氏?」

「不錯。」聽到仲長統提及歷經漢武帝、漢昭帝、漢宣帝三朝,一度擔任丞相的建成侯黃霸,這年輕人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幾分驕傲之色。

世家名門大多講究傳承,如杜陵黃氏這般傳承了二百多年的便可算是身家淵源上佳的存在了。

而他這位作為代表登場的,人雖年輕,卻已早早在郡中察舉孝廉,遲早也要往長安去過一過那弘文館的路子。

但仲長統又哪裡是要跟他討論什麼家學淵源的,見對方居然都沒從他的話中聽出嘲諷之意,反而覺得這是往來交談間自報家門的表現,他不由冷笑了一聲說道:「昔年王莽篡政,杜陵黃氏所襲爵位被取消,光武興復,本為嗣爵重啟,再臨天子堂上之時,偏杜陵子弟不思進取,懷抱名門尊榮,守農舍塢堡,得安樂富貴,徒追憶往昔,固步自封而已。」

「其中意圖求變者倒也有那三二人,百八十年前轉居酒泉,成為郡中大姓,大漢不能治邊陲,便令地方人治理河西四郡,於是酒泉黃氏割據郡縣,驅逐長官,終登太守之位。君侯執掌涼州,沉潛隱忍數年,終於將那酒泉太守黃衍剷除。」

此事還就是在近來發生之事!

因涼州地處偏遠,河西四郡又為烏鞘嶺所隔絕,這酒泉之變和河西豪強隨著徐榮、馬騰等人地位鞏固而遭到的第二輪打壓,都還沒傳入中原來,以至於當從仲長統的口中說出這消息的時候,這杜陵黃氏子弟驟然一驚。

什麼情況?什麼叫做將酒泉太守黃衍剷除?

仲長統卻絲毫也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已接著說道:「敢問兄台,你等身無半通青綸之命,而竊三辰龍章之服;不為編戶一伍之長,而有千室名邑之役,將以何說我?」1

好一句「身無半通青綸之命,而竊三辰龍章之服」!

杜陵黃氏近年來的確少有子弟有官職在身,或者說,就算是有的話,也絕不能算是出挑的。

可就算是這樣的存在,也依舊役使成百人為僕從,衣著多有逾制之富貴,說是竊居龍章之服,當真是一點也不為過。

驟然聽到這樣的指摘,又忽然聽到酒泉分支遭到了剷除的打擊,這年輕人哪裡還能對仲長統做出什麼問責,甚至都沒開口發出什麼質問,便已在眾人的目光之中灰溜溜地下台逃離。

眼見這樣的一幕,身在台下的任翊不由長出了一口氣。

他就說像他這等有「案底」的還是先不忙著跳出來的好。

可他朝著台上看去的目光里依然沒有多少敬畏之意。

仲長統可以用這等身家背景之說,將杜陵黃氏子弟這等存在打壓下去,甚至讓對方無暇對他的策論本身發起指摘,卻不能將這套邏輯盡數套用到所有的對手身上。

畢竟——

「他不能說你,不知我能否為之?」

那黃姓子弟的背影都還沒有從眾人的視線之中消失,便已有另外的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仲長統不疾不徐地朝著對方行了一禮,「種潁伯自然可以。」

「素聞潁伯先生昔日為宛縣縣長之時,因南陽郡吏於休沐之日遊戲市井鄉里,為百姓所患,必下車公謁,與之交談,令其自愧,自此莫有敢違之人。品行操守與言辭犀利,均可算是當世翹楚之人。敢問先生,要以何教我?」

仲長統的這番解說陳詞,讓種拂摸了摸自己的鬍子,臉上原本緊繃的神情稍稍鬆弛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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