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榆娘的年齡還沒到,無法加入進去,後者卻可以一試。
或許是因為對那鑿井車的好奇,加上對於樂平月報的嚮往,她又真能用樹枝在地面上閒時作畫,榆娘當即決定來書畫院碰碰運氣。
她這一試,倒是真給自己試出了個未來!
被錄取了。
那小小的岐山山村裡的人都為當年提出獲取鑿井車之法的榆娘而覺高興,在將她送出門的時候告訴她,她家裡的田地本應當由她負責的那部分活,他們會輪流幫忙做的,只希望榆娘在學成歸來後別忘了幫扶一把村里。
雖然不應該說是那場旱災的功勞,但這天災確實將他們的命運以一種更加緊密的方式聯繫在了一起。
去年的樂平月報是他們輪流湊巧買回來的,又聚眾在一處猜測著上頭的意思,像是每個月都在舉辦一次小小的會議,就連這些孩子也有參與其中的機會。
榆娘通過考核的畫作便是模仿的其中一期報刊上的圖樣。
那張報紙被村長做主送給了她,也讓她可以有機會臨摹上百遍千遍,打開了那扇本還距離她有些遙遠的門戶。
等到她學成歸來的時候,自然是要還上這份人情的!
就是這入學之前,好像還有一點熱鬧?
她打開了客舍的窗子,就見對面的書畫院裡有不少學子在往外跑。
她和母親知會了一聲便追了上去。
在這跑動之間她便得到了個解惑。
「此前走丟了的那位天子回到了長安,還將傳國玉璽給帶回來了。」
榆娘狐疑問道:「可這有必要讓你們如此驚訝,甚至這麼急切地去看熱鬧嗎?」
天子到底是要由劉協和劉虞來做,對於她們這些最普通不過的民眾來說根本沒有太多關注的意義。
與其去考慮這樣的事情,還不如想想明日吃些什麼要實際得多。
「若真是這麼簡單也就算了。」這被她問詢的女子眼見她年齡小個子矮,一把將她拽著一併跑了起來。
風聲將她的下一句話送入了榆娘的耳朵里,「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他在長安路上說,他想代表大漢,將這傳國玉璽交給大司馬掌管。天吶,這……這跟禪讓有什麼區別!」
在好事者的傳訊中雖還提到,劉協問的是這長安城中的民眾對此有何種建議,但這些收到消息的人竟都下意識間未覺得這種提議是一種過於匪夷所思之事,只覺得其中唯一的一個問題是——
這等千載難逢的盛況,他們可絕不能錯過了!
「和禪讓還是有區別的吧,他已不是天子了。」榆娘那句回復被吹散在了風中,並未被拽著她跑的姑娘聽到。
可是,劉協現在是不是天子,一點也不影響他站在那條長安路上的時候,說出這條消息的那一刻所給人帶來的無邊震撼。
「如果是你的話你會如何回復?」榆娘聽到前頭那個姑娘又問道。
在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不知道為何她忽然想到了當年那個前來登記土地數額的女官。
對方說起過她的名字和自己的很相似,以至於榆娘還時常在夢中想著,若是有朝一日她也能效仿對方一般成為這樣的官員該當有多好。
只可惜自從那次見面之後她便再未曾見到過對方,只從去歲關中地界的種種農事安排中看到了她從中操持的影子。
聽說她就是大司馬的下屬之一,跟隨她做事已有十二年之久。
若是……
「你怎麼還發呆呢?」前頭的那姑娘又問了一遍。
榆娘連忙大聲回道:「大司馬福澤萬民,為何不可呢?」
若沒有大司馬,她要麼就是在旱災之中因為食物的短缺而餓死,要麼就是因為羌人再度進犯三輔而被殺害。
無論是哪一種,喬琰對她而言都有著救命之恩。
秦俞的出現和樂平月報的啟蒙,又讓她看到了另外一種人生的可能性,從那個閉塞困苦的村莊之中走了出去。
若要讓她說自己對於漢室的存在有多少歸屬感,對大漢的疆土有何種認知,她或許是不大明白的,但若是讓她所敬佩的那位大司馬坐在能執掌天下大權的位置上,這將會是她在今年收到的一條最好的消息!
「我也是這麼想的,既然所見略同——」
她往人群中掃了一眼,忽然眼前一亮,「走!我帶你去找個好位置。」
榆娘不明就裡地被這姑娘拉著跟上了個胖墩墩的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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