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口說了句「承您吉言了」,便當即翻身上馬,緊追呂布等人的腳步而去。
這不是一出急行軍,作戰計劃也是在他的手中制定的,他當然要確保這齣擒拿陷陣營主將的行動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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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鎮於高陽的沮授還真沒想到,在喬琰的兵卒於泉州方向也有調度,他急令審配前往渤海方向坐鎮之後,先一步出現異動的居然不是那頭,也不是呂令雎與呂布合兵之後直接揮兵南下,而是他們自范陽將大批沙土袋往西南方向搬到了易水河岸。
所去的方向不是河間郡,而是中山國!
中山已於孝靈皇帝之時便廢國改郡,不過或許是因為三百多年間的稱呼習慣,讓人還是更願意將其稱為中山國。
但眼下這稱呼不要緊,要緊的是這北面士卒做出的表現。
「數千隻沙土袋的數量,在這兩年間流水不豐的情況下足以短暫地阻斷河流之勢。」沮授的臉色凝重了起來,「倘若北平易主,他們在易水和徐水上游的行動將再難受到我等的限制。」
這是壅沙之術!
東萊郡戰報抵達之時,沮授還在感慨,辛評就算出兵應對及時,在對方直接選擇勸反青州黃巾殘部的那一刻,他的處境都會相當被動,辛評也到底不是韓信,難以重現昔年濰水之戰的風光。
青州被這一出沒有多少傷亡和波及範圍的戰事奪走一半,幾乎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怎麼這囊土壅水之事倒是要出現在冀州地界上!
沮授一點也不敢因這份巧合而感到什麼好笑的想法。
讓幽州的大雍兵馬得到易水、徐水上游的主導權,便意味著他們可以投入更多的沙袋等物,給大批量的士卒南下提供渡河的坦途。
這大為不妙!
眼下他們還能守得住這兩條邊界,不過是因為還能仰仗著地理屏障的阻攔,令幽州突騎與并州鐵騎難以大規模調度。
可倘若天塹被破,就算有高順麾下那支以精兵為鐵壁的陷陣營,在絕對的人力優勢面前,他們憑什麼來抗爭這片席捲的浪潮?
顯然不能!
「這數月間呂奉先屢次以傷亡即退或是避不交鋒的方式侵入我冀州境內,幾乎已讓我等習慣於他這作風了,」高順接到通傳來到沮授的面前後,便聽到沮授說道,「但這等習慣其實要不得!」
「眼下一面是護烏桓校尉與呂奉先會合,一面是青州方向的東萊與半個北海行將易主,這場戰事再非玩鬧,已到了隨時發作的時候。」
沮授也一度想過,呂布這等囂張的作風,是否有可能能如當年辛毗意圖做的那樣,將其先捧得再高些,從中圖謀出個將其拿下的機會。
可倘若時間充裕,大將軍也還不曾因為兗豫二州的丟失以及那出檄文聲討落到今日這個狀態,他們還有從中一試的可能,現在卻只能先考慮將這份滅頂之災能攔住多久是多久。
「公與先生希望我做什麼?」高順問道。
沮授回道:「高陽北部防線我會親自督防,絕不會在這幾日間出錯,我要你即刻前往北平,調度銅官守軍與你合兵,在那兩位呂將軍抵達徐水之前,將他們攔截下來!」
喬琰部將在數年之間的攻城之快,讓沮授完全不敢抱有任何一點僥倖的心理。
倘若隨著青州方面的動手已然拉開這場最後的決戰,河對岸的幽州兵馬多年籌謀正為此戰,他憑什麼能保證,北平守軍便能守住那城關呢?
必須讓高順走一趟,讓對面的自兩河上流斷水決堤的計劃被攔截在尚未開始的時候!
高順雖直覺有些不對,但沮授的判斷他還是相信的。
他當即率領手下的兵卒直奔中山國而去。
因高陽往北平的路程比起范陽往北平更遠,不過是少了河道的阻攔才讓他稍稍占著一點優勢而已,高順在這齣行路中根本不敢做出任何的停頓,只恨不得自己能在頃刻之間便抵達北平。
好在,當他進入北平城關之時,此地的守軍告知於他,對面大約是被那些用以斷流渡河的沙袋拖緩了行軍的步調,在此時方才度過易水不久。
為讓後軍盡數趕上,也為讓搬運著沙袋的將士能將消耗的體力給彌補回來,他們此刻在易水南岸重新設立了另外的一處大營,只以一種緩步推進的方式讓身居北平的守軍感到了一種濃重的壓力。
「對面還未徹底渡河的時候,我等便已嘗試對其前軍做出攔阻了,但他們的騎兵尤其之多,我等實在是沒有辦法。」
突擊襲擾之中騎兵的表現尤佳,更別說還是呂布和呂令雎麾下的騎兵。
高順深知這不能怪北平這頭的守軍無能。
他們能及時發現對面的行動,將訊息送到沮授的面前,也能做出攔截敵軍的嘗試,已經算是稱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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