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只聽嗷得一聲,裴吉嘴巴一咧,突然扯著嗓門大哭起來。
大人說話的時候,裴吉一直舉著風車在屋內東走西跑,不知為何,那風車忽然不轉了。
他哭了兩聲,握起拳頭就要打人撒氣。
奶娘離他最近,他的拳頭便直往奶娘的腿上揮去。
他年紀雖小,長得卻高大結實,力氣也大,拳頭不眨眼地亂錘下去,痛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蘇雲瑤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手,將他拉到身邊來,溫聲道:「團團,猜猜伯母來的路上瞧見什麼了?」
裴吉哭聲猛地一停,握緊的拳頭也鬆開了,瞪大眼睛說:「瞧見什麼了?」
蘇雲瑤蹲下與他平視,雙手比劃了了翩翩欲飛的手勢,微笑道:「看見一隻發光的螢火蟲,在路邊的草叢裡飛來飛去。」
「在哪裡?我要去看!」裴吉立刻被吸引住,大聲叫道。
「那螢火蟲聽見聲音,扇扇翅膀飛走了,找也找不到了。」蘇雲從他手裡拿過拿過風車,手指靈活地撥弄幾下,輕輕吹了口氣,那風車又轉了起來。
「瞧,風車又轉了,你不要哭了,更不許隨便打人。現在我們假裝這個風車就是螢火蟲,你讓它飛起來試試。」
裴吉眨巴眨巴眼睛,咧嘴笑了起
來,舉著風車,興高采烈地道:「螢火蟲,飛~~」
短短一會兒,侄子便破涕為笑,目睹賢妻對待小輩如此溫柔可親的一面,裴秉安唇角不易察覺地勾起。
出了桂香堂,裴秉安落在後面還沒出來,蘇雲瑤沒等他,一個人徑直往紫薇院走去。
今天不是他留宿紫薇院的日子,平時無事,他也不會踏足她的院子。
她更樂得他不來,所以也不用等他一起走。
她惦記著今兒新到的話本子,話本特別有趣,剛看了一個章回,剩下的,她迫不及待地想一口氣看完。
誰知剛走了沒多遠,身後突地響起男人熟悉的嗓音,在寂靜的夜晚格外深沉。
「慢著,我有事要對你說。」
蘇雲瑤腳步一頓,不情不願地轉過身來。
清朗月色下,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默然矗立,蘇雲瑤擠出個平素溫婉的笑,對他道:「夫君有什麼事?」
裴秉安劍眉擰緊,沉吟半晌。
他看得出來,她對侄子都如此溫柔,內心肯定也是極想為他誕下子嗣的。
若她以後生了孩子,定然也是個很好的母親。
只是她身子柔弱,不易有孕,也許,他應該每月多宿在她院裡幾回,每次行房的時辰再長些,於她懷上子嗣更有益。
這樣想著,他沉聲開口:「以後,每月休沐之時,我都可以宿在你院裡。」
蘇雲瑤:「!」
一個月休沐八天,比以前每月同房兩回的日子整整多了四倍!
她眼睫震動地顫了顫,好不容易深吸一口氣,才勉強壓下心中的腹誹。
「夫君軍務繁忙,當事事以軍務為先,家宅瑣事,不必分心,以前的規矩挺好的,我也習慣了,沒必要更改。」轉頭有些煩躁地盯著旁邊,蘇雲瑤儘量語氣輕柔地說。
裴秉安垂眸看著她。
朦朧月光下,她長睫低垂,櫻唇輕抿,似因聽到他的話太過驚喜,而羞怯地偏首看向一旁,不好意思與他對視。
她溫柔賢惠,無比體貼,即便想早日懷上子嗣,卻因為他公務繁忙,處處為他著想。
但為了祖母早日抱上重長孫的心愿,他確實該改改以往的規矩。
「以後就這樣定下吧。」他不容商量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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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紫薇院,一想到休沐之日就要跟裴秉安那廝同房,連新買的話本,蘇雲瑤也沒心情翻閱了。
支開丫鬟,屋裡靜悄悄的,她打開妝檯下鎖著的小抽屜,拿出記錄瑣事的札記,奮筆疾書寫滿了整整一頁紙,心裡的鬱氣才少了些。
寫完札記,拿出自己的私帳翻了翻,默默盤算了一番,第二天天一亮,她便親自去了趟自己私下開的香料鋪。
經營香料鋪生意的掌柜劉信,今年三十多歲,原是蘇家管馬的馬奴,幾年前,蘇家落魄時,家宅里其他的僕婦小廝都遣散了,蘇雲瑤身邊只留下了青桔和劉信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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