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秉安心如止水地掃了她一眼。
沒多久前飲過的熱湯威力高漲,苦味在口中連綿翻湧,喉嚨有些乾澀發啞,他不便開口說話,皺眉沉聲道:「婉柔,節哀,回吧。」
話音落下,小廝們聽見吩咐,立刻上前手腳麻利地收拾了香爐供案,兩個僕婦也一左一右簇擁過來,扶著宋婉柔的胳膊,勸道:「姑娘,別傷心了,回府吧。」
宋婉柔的哭聲戛然而止。
計劃趕不上變化,白蓮急得恨不得跺腳。
但眼看將軍已闊步循著來路返回,主僕兩個面面相覷片刻,只得無奈地苦著臉登上馬車,啟程返回。
錯過了這麼好的機會,回到月華院,宋婉柔氣急敗壞地抄起桌上的茶盞,狠狠摔到了地上。
噹啷一聲,茶盞四分五裂,碎片濺到當值的丫鬟小蝶身上,唬了她一跳,急忙跪了下去。
白蓮把她打發了出去,待屋裡只有她們主僕兩人,忙低聲勸道:「姑娘別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
宋婉柔咬牙冷笑:「我怎麼能不生氣,要不是蘇氏從中作梗,今天怎麼會無功而返?」
白蓮倒了盞茶過來,讓她喝下平平怒氣,發愁地嘆道:「姑娘,那大奶奶心機深沉,處處提防著我們,我們在這裡是客居,她在明,我們在暗,她使壞,我們束手無策,只能吃個啞巴虧。偏偏我們還不能對她無禮,畢竟她是這府里的正經大奶奶,萬一她找藉口把我們攆出去,那我們就更沒辦法了。」
宋婉柔喝了口茶,怒氣消散些許,慢慢思量了一會兒,唇畔倏然泛起一絲冷笑。
蘇雲瑤這樣做,不就是想辦法趕走她嗎?
她偏要想法子在這府里長久地住下去,與她爭上一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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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蘇雲瑤去了靜思院。
裴秉安與宋婉柔一同返府,早有人給她傳了話,她處理完幾個媽媽回的瑣事,便到靜思院看一眼。
那熬了一晚的苦瓜湯,功效非同一般,她還真有點擔心他喝多了,會喝出什麼毛病來。
到了靜思院的門口,探頭往裡看了看,發現他剛沐浴過,穿著一身墨色寢衣,身姿筆挺地坐在桌案前,正在擰眉喝茶。
蘇雲瑤暗暗勾了勾唇,站在門檻處,沒往裡走,溫柔地笑道:「夫君今日出城祭拜,一切可還順利?」
裴秉安耳力敏銳,早已聽到她的腳步聲,聞言轉眸看來,沉甸甸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示意她進來坐下。
蘇雲瑤搖了搖頭。
她來這裡就是遠遠看他一眼,不打算久呆,見他應沒什麼大礙,這就要走了。
「夫君無事就好,院裡還有事要打理,我先回去了。」
誰料,裴秉安卻沉聲道:「進來說話。」
蘇雲瑤遲疑一瞬,邁過門檻走了進來。
「夫君有事?」
裴秉安擰眉道:「今日熬的湯很好,只是太過苦口,我不喜歡,以後莫要再熬了。」
蘇雲瑤輕快地點點頭:「夫君,我記下了。」
沉默片刻,想到休沐之日還未與她行房,裴秉安沉沉凝視她一眼,不容置疑地說:「既然來了,晚間就住在這裡,不必回去了。」
蘇雲瑤心裡咯噔一聲,懊惱地罵了自己一句多事。
擔心什麼來什麼,早知道打發個人過來問他一聲不就行了,幹嘛非要親自過來?
不過,想到他今日喝了一肚子苦瓜湯,料想也不會那麼血氣方剛,遂安心了一些。
裴秉安年少時便在邊境征戰,
多年住在兵營,養成了獨立起居的習慣,從不許人近身服侍,這院裡只有一個丫鬟春桃幹些粗活,不經允許,也從不敢進臥房鋪床疊被。
躺在榻上,蘇雲瑤瞥了眼旁邊那兩床肅然有序的墨色錦被,又摸了摸身下硬邦邦的床板,不由暗暗腹誹了幾句。
誰會喜歡這種沉悶的顏色,誰又會喜歡這種石頭般冷硬的架子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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