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柔適時地抬起頭來,一雙淚眼分外朦朧,更顯柔弱無助。
「大哥,你不要說大嫂,是我自己沒照顧好自己,給大哥大嫂添麻煩了。」
蘇雲瑤:「......」
裴秉安沉聲道:「婉柔,何出此言?你只管安心養病就是,不要多想。」
蘇雲瑤默默瞥了他一眼,他既然這樣認為,她也懶得再多說什麼。
出了月華院,蘇雲瑤便徑直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如果這回宋婉柔是真的病了,她自會吩咐人好好照顧她,可她又裝病,打的什麼主意她不用想也知道。
她暗中勸也勸了,攔也攔了,可她還要這樣,她不屑再理會,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她胡亂作鬧。
不過,剛走了沒多久,裴秉安便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與她並肩同行。
他垂眸看著她,道:「這幾日軍務繁忙,我不能回府,婉柔這邊,你記得每日盡心照看。」
蘇氏雖是個賢妻,可不知今日是不是他的錯覺,對於婉柔的病,她似乎沒那麼在意,這讓他不得不多叮囑她一回。
蘇雲瑤頓住腳步,仰首看著他的眼睛,無語地勾了勾唇。
他生了一雙星眸,瞳仁烏黑深沉,眼神沉冷犀利,她有些不明白,這雙眼見到裝病的宋婉柔,怎麼就像瞎了一樣?
暗暗腹誹完,蘇雲瑤如往常般溫柔地笑了笑:「夫君,我知道了,你專心忙碌你的軍務,府里的事,不必你擔心。」
裴秉安深深看了她一眼,心中異樣的情緒悄然消散。
她還是如此賢惠,對待婉柔就像對待家人一樣,這讓他安心了許多。
第14章
過了幾日,一早忙完府里的事,又去月華院探了一回病,蘇雲瑤終於抽出時間,去了趟保和堂。
保和堂在京都外城的宣南坊,距離裴府所在的內城足有幾十里路,等蘇雲瑤趕到時,已到了午後時分。
宣南坊居住的大都是商賈百姓,這裡十分熱鬧,街道上隨處可見各種鋪子,還有些走街串巷的小販敲著梆子售賣粘糕,到處飄蕩著他們響亮的吆喝聲。
保和堂在一處長街上,位置醒目,蘇雲瑤進去的時候,慕名而來看診的病患已排到了堂外,徐大夫正在全神貫注地給一個患腿疾的年輕男子看診。
她穿過人群往前走了幾步,還沒開口,徐長霖忽然抬頭看了過來,待看清果真是她,眉頭意外地抬起,朝她指了指內堂的方向,示意她先去裡面等著。
裡面有間休息的屋子,布置得十分雅致,雖是間醫堂,卻沒有任何苦藥的味道,而是燃著整日不滅的清味香,香味清淡悠長。
蘇雲瑤熟門熟路地推門進去,如回了自己娘家一樣,舒舒服服地盤腿坐在長椅上,從桌上拿了個水靈靈的甜桃,一邊慢悠悠地啃著,一邊拿了本醫書認真地翻閱。
過了沒多久,徐長霖看診完一個病患,將其餘的交給了醫徒,便大步走來見她。
看她姿態閒適地半靠在長椅上,如她以前一模一樣,他輕嗤一聲:「站沒站形,坐沒坐樣。」
蘇雲瑤吃著甜桃,頭也沒抬地說:「你還不是一樣,不過在外人面前好些。看診完了?」
徐長霖撩袍在她對面坐下,唇角彎起,一笑露出對尖尖的虎牙。
「蘇大小姐來找我幹嘛?」
蘇雲瑤目不轉睛地盯著醫書,「徐神醫,避子丸吃完了,再給我一瓶。」
徐長霖冷笑一聲,道:「我說呢,要不是因為有事,也不可能來保和堂找我。平時半個月一個月的,也難得見你一回,上次打發人到我這裡來給你婆母拿藥,我想著你事後怎麼也得來一趟吧,等了幾天,連個人影都沒有,你說有你這樣沒良心的嗎?我好歹是你......」
他廢話一向很多,蘇雲瑤抬眸瞪了他一眼,「別嘮叨了,我天天忙得不得了,哪有空往這邊來?把避子丸給我,我待會兒就得走。」
徐長霖皺起眉頭,正色道:「避子丸對身體不好,一個月最多只能吃兩次,我以前提醒過你。」
蘇雲瑤咔嚓啃完最後一口甜桃,像投壺似的,把桃核穩穩投到了渣簍里。
「我知道。」
以前,裴秉安每個月定的也是行兩回房,吃兩次避子丸沒什麼影響,只是那廝最近改了規矩,她得多備些避子丸,為了以後能夠乾淨利落地和離,不再有任何牽扯,她絕對不能懷上他的孩子。
她知道這東西傷身,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多吃的。
「你給我就是,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徐長霖思忖片刻,還是依了她的話,只是因她這樣不知愛惜身體的態度,面白如玉的臉龐不由清冷了幾分。
「都成親三年了,為何還不要孩子?」他拿起個桃子,仔仔細細削乾淨了皮,遞到蘇雲瑤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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