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不是要與他行房。
裴秉安沉默片刻,不悅地避開她的視線,略一頷首,道:「可。」
「那我來幫夫君。」
蘇雲瑤微微一笑,抄起水瓢舀了滿滿一瓢冰水,嘩啦一聲,從他頭頂澆了下去。
冰水順著墨發落下,划過線條剛勁而不失流暢的下頜,滲骨冷意霎時傳遍了四肢百骸。
裴秉安抿緊唇角,心底雀躍難耐的火苗消失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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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時分,聽到正房有窸窣的響動,青杏洗漱完畢進房伺候時,卻見將軍正端坐在正房裡。
大奶奶也沒睡,此時正坐在他對面,身上披了件厚實的斗篷,笑意盈盈得和他說著話,大致是囑咐他喝些薑湯,莫要著涼了之類的。
青杏深覺奇怪。
按照日子來說,將軍昨晚應該在宋姨娘那裡,怎地一大早又出現在了紫薇院?
難道是宋姨娘又生病了,將軍特意來吩咐大奶奶盡心照顧宋姨娘?
想到這裡,青杏便憤憤不平地咬了咬唇。
除了這個,還能是什麼原因!
不消說,宋姨娘又在裝病爭寵,將軍對那宋姨娘還真是寵愛,大清早的,就來打擾大奶奶清夢!
裴秉安要去上值,送他離開紫薇院,天色也快亮了。
昨晚沒睡夠,蘇雲瑤打著哈欠回屋,想再補個回籠覺時,突地發現青杏悶悶不樂地撅著嘴,眼圈都氣紅了。
「大奶奶,可是將軍又要您去照顧宋姨娘了?」青杏道。
蘇雲瑤揚了揚秀眉。
青杏的話,還真是提醒她了。
她本來覺得澆裴秉安那廝一頭冰水就已經解氣了,現在想想,宋婉柔與他用催情香,她身體柔弱,受不住了,便把人推到她這裡來,實在讓她覺得噁心。
「吩咐大廚房,給宋姨娘做碗當歸生薑羊肉湯,讓她好好補補身子。」蘇雲瑤微微一笑,對青杏道,「你親自盯著她喝下,一點兒也不許剩。」
青杏頓時破涕為笑。
當歸生薑羊肉湯雖然補身子,可是又苦又辣的,也該灌給那宋姨娘一碗,好讓她收斂收斂恃寵而驕的性子!
青杏忙不迭按照吩咐去做了。
蘇雲瑤補了會兒覺,再醒來時,天色已大亮,處理完府里的瑣事,她便帶著青桔出了府。
昨日劉信差人給她送了信。
他這些天看了許多處宅子,其中位於城寶坊的校尉胡同里,有一間三進的宅院,最符合她的要求。
那宅子的原主乃是一位七品官員,只是去年外放到地方做官,留在京都的宅子不住了,便托給了房牙出售。
校尉胡同距離裴府大約小半個時辰的路程,午時之前,蘇雲瑤到了約定的地點。
到了胡同外,劉信早已帶著房牙在此等候了,見她來了,忙迎了上來,道:「小姐,現在進去看看嗎?」
蘇
雲瑤點了點頭,看向那房牙,道:「有勞。」
房牙隨身攜帶著宅院的銅鑰,上前開了鎖,鎖門打開,蘇雲瑤便到宅院裡轉了一圈。
這院子有五間正房,東西還各有三間廂房,除此以外,廚房,馬棚,前罩房與後罩房等也一應俱全,雖說面積遠遠比不上裴府那麼舒朗開闊,但比她現在住的紫薇院要大兩倍,她帶著青桔與千山到這裡住,十分足夠了。
這宅子的前主人住的十分愛惜,房門廊柱新漆鮮艷,連房檐上的青瓦都是密密實實地排著,不見一絲灰破跡象。
院內一株一人多高的石榴樹枝繁葉茂,拳頭般大小的石榴掛滿枝頭,幾乎將樹枝都壓彎了。
要說不足之處,就是要價太貴。
「一千五百兩銀子,一個子兒都不能少,」房牙拿出委託的文書來,讓蘇雲瑤過目,「姑娘,就因為這宅子比別的宅子貴,所以出售了三個月無人問津,但是你瞧瞧這地段——」
房牙抬手,遙遙指向宅子的東北角,「姑娘,出了胡同口往東北走,那裡就是景王府。」
「姑娘你再看——」
房牙又往西北角一指,「那邊就是皇宮,姑娘,你站在房頂上,都能看到宮牆邊。」
蘇雲瑤笑了笑,二話沒說,定下了這間宅子。
皇宮麼,她看不看得到都無所謂,主要是她對這個校尉胡同略有了解,這裡所住的大多數是官宦之家。
買宅院,不僅要看地段,還要看鄰居,官宦之家多少講究些規矩禮節,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與這樣的鄰人相處,能省去很多麻煩。
不過,買宅子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這宅院需先下二百兩定銀,等十多日後原主差人到京都來,簽了書契,再交付剩餘的銀子,之後雙方一起到官府過戶房契,宅院才算真正易了主。
定下這間宅子,蘇雲瑤心頭鬆了口氣。
香鋪里的蘇荷香供不應求,生意蒸蒸日上,她現在的銀子差不多已經足夠了,等這間宅院買下後,選個合適的日子,她便與裴秉安那廝提出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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