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占據著正妻之位,處處壓制著她,牢牢占據上風,沒有庶長子傍身,實在讓她無計可施,一籌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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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月華院出來,已到深夜時分,踏著幽暗夜色,裴秉安徑直去了紫薇院。
可這個時辰,紫薇院早已鎖了院門。
記掛著蘇氏的病情,他無聲翻牆進了院子。
院內黑漆漆的,只有正房點著一盞夜燈,昏黃的一點光線,螢火般微弱,屋裡的人,早已睡下了。
走到窗旁,側耳傾聽了片刻,裡面靜悄悄的,不聞有任何窸窣響動,他在窗外佇立許久後,悄然離開。
一大早,天光熹微之時,蘇雲瑤迷迷糊糊醒了過來。
身上有些發冷,她下意識裹緊了被子,正要喊青杏給她倒杯熱茶時,便聽到有人沉步跨進了門檻。
轉眼,裴秉安撩開次間的珠簾,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他的視線在屋裡的桌案上停了一瞬,看到昨晚那碗未動分毫的湯藥,眉頭不由擰了起來。
「為何沒吃藥?」他冷聲質問。
蘇雲瑤半闔杏眸看了他一眼,不禁擰起了秀眉。
大清早的,這廝怎麼又來擾人清夢?
看她不作聲,裴秉安大步走到床畔,掌心朝下,試了試她的額溫。
額頭還有些發燙,這讓他的臉色變冷了幾分。
本想冷斥蘇氏幾句。
只是她裹緊了被子,只露出一張白皙的臉龐,雙頰還有些燒紅,模樣也病懨懨的,讓他終是忍下了訓斥的話。
吩咐青杏重新熬了藥,他沉聲命令縮在被子裡的人起來。
「先把藥喝了,待會兒再睡。」
聽見他的聲音,蘇雲瑤不耐煩地將錦被往頭上一拉,整個人嚴嚴實實蒙在了被窩裡。
「你快去上值吧,我自己會喝藥,不用你管。」
裴秉安沉默了片刻,道:「不親眼看你喝下,我不會離開。」
在被子裡僵持了一會兒,蘇雲瑤煩躁地呼了口氣,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她一起身,一碗散發著濃烈苦味的黑褐色湯藥便遞到了面前。
裴秉安道:「趁熱喝。」
蘇雲瑤咬唇盯著那碗湯藥,磨蹭了片刻,再抬眼去看面前的人。
「準備好蜜餞了嗎?」她皺著眉頭問。
裴秉安默了默。
於這方面來說,她實在嬌氣。
不過一碗湯藥而已,猶如飲水般一口喝下,哪裡還要蜜餞?
饒是這樣想,他還是起身,將她愛吃的甜膩的蜜餞拿了過來。
頂著他催促的眼神,蘇雲瑤捧著湯碗,閉住呼吸,大口大口喝了下去。
喝完藥,靠在床頭,整個人比方才清醒了許多,蘇雲瑤慢慢咬著蜜餞,悄然轉了轉手腕上的綠玉鐲。
她裝賢惠裝了那麼久,實在是失策。
裴秉安這廝看中了她賢惠這一點,反而不想與她和離了。
那她乾脆反其道而行之。
裝賢惠不容易,不賢惠還不簡單嗎?
她以後就做個潑悍善妒的女人,看他能忍到幾時!
裴秉安打算起身離開的時候,墨色官袍的下擺卻忽然被一隻縴手扯住。
蘇雲瑤吸了吸鼻子,悶聲道:「夫君,婉柔妹妹生病,你寸步不離地守著她,我生病,你就扔下我不管麼?」
裴秉安意外地愣住,劍眉擰了起來,「那你想怎樣?」
蘇雲瑤避開他銳利的視線,清清嗓子咳了一聲,道:「我想讓你陪我一整天。」
默然片刻,裴秉安冷聲斥道:「胡鬧,軍務繁忙,我怎能陪你一天?」
蘇雲瑤拿帕子裝模作樣地擦了擦眼睛,說:「我說我配不上你,要與你和離,你還不肯。你自己看看,現在你對我根本就沒有耐心,你對宋姨娘可不是這樣的,我們還是和離算了......」
聽到她提及和離這個字眼,裴秉安便覺得刺耳。
「莫要再提和離。」他冷聲道。
他所言軍務繁忙,並非搪塞敷衍她。
近日西金來使要進京覲見,皇上會見來使,要當著來使的面,在南苑校閱各衛所兵隊,展現當朝軍威。
他連日來要去兵營巡視檢閱,實在沒時間抽出一整
天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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