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張玉一般的臉上挪開視線,呂妙橙向下看,線條優美的頸項,瓷白的皮膚,胸口再往下藏在薄衾里。
這可不是她的床。
呂妙橙此生從未見過金絲銀線的褥子,躺兩人綽綽有餘的大床,身體軟軟陷下去,半透明的床簾上穿珠嵌玉。
她是在做夢吧?
這麼想著,呂妙橙「啪」地打了一下。
「嗯啊!……」美人呻|吟了一聲,「尊上真壞,夜裡不動,晨起了反而想要我嗎……」
他喘著氣,朝呂妙橙貼近幾分,抬起手撫摸她的臉頰,修長的手指撩撥她的耳垂。
呂妙橙僵住。
她這還是個春|夢呢?
美人搭上她的腰,輕輕蹭她,呂妙橙感受到柔軟,心說畫冊上那不對啊,分明就是軟的嘛。
伸手撈了一把,美人忽然頓住。
他臉上驚愕的神情一閃而過,呂妙橙又不重不輕地揉了一把他的後腰,這柔情似水的美人突然就攥緊了被子,溫聲說道:「尊上,再眠一會兒吧,有些冷……」
「不行。」
呂妙橙攥住他的手腕把人壓在身下,「你可跑不掉。」
夢裡送上門的美人豈可任之逃走?
身下的美人未著寸縷,她的目光毫不掩飾,從胸口游離,一路往下,經過了細瘦的腰肢……誒,除了顏色,怎麼也和畫冊上不一樣?
理論和實踐產生了巨大的衝突,呂妙橙愣了一會兒,美人見狀用力掙脫,指甲不小心在她手背上劃了一道。
「嘶……」
呂妙橙心說不對勁。
夢裡怎會感受到疼呢?
她問道:「這到底是哪裡?」
「……什麼?」
從她身下逃開的美人狐疑地望著她。
「你不記得了?」他兩手撐在床榻上,定定地觀察她,「你知道我是誰嗎?」
呂妙橙搖頭。
「那你知道……你是誰嗎?」
呂妙橙覺得此事甚是詭異,她的魂魄說不定是跑進別人身體了,話本里都這樣寫的,窮姑娘穿進世家女君身體裡。她現在要做的就是不能露餡,否則會被人請道士做法的。
「不記得了。」
「……」美人神色一凝。
「我在哪兒啊?這是什麼地方,你和我為什麼同床而眠?」
「你失憶了嗎……」
呂妙橙便順著他的話點頭:「對對對,應該是的!」
她那雙茶色的眼眸透露出堅定的目光,觀她神情不似作假,美人沉吟片刻,秀眉蹙起,掩了唇輕笑,緊接著煞有介事地附在她耳畔:「其實你是天下第一殺手組織,聞傾閣的閣主。這閣中儘是高手,你不得人心,受人忌憚,所以你失憶的事情,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說慢點,」呂妙橙逐字逐句地記下,「我現在是……聞傾閣主,咱們這是個殺手組織?!」
「對呀,都是用武力說話的,我得罪了另一個殺手組織月蝕門,你武功高強,為了給我安身之所加入了聞傾閣。」
呂妙橙面色泛紅:「我們是……妻夫?」
「現在還不是,」美人委屈地垂下頭,「我們沒有拜天地……你說好了要在這個月內正式迎娶我的。」
「……啊,是這樣嗎,太委屈你了。」
呂妙橙撫摸他的腦袋,「我、我說到做到。」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美人回答道:「我叫竇謠。」
「到了用早膳的時間了,」他躲開呂妙橙的手,拿起散落在床上的衣物遮住身體下床,「我去更衣。」
「呼哧呼哧」的聲音從床邊傳來,呂妙橙看見一隻肥碩的黑影小跑著過來,前爪搭在床沿。她掀開床簾定睛一看,這不是黑狗大雪嗎?脖子上還套著一圈粗金鍊子,太有錢了吧!
她摸了摸狗頭,心裡的疑慮越來越重。
如果只是穿進別人的身體,大雪怎麼會在這裡呢?
趁著竇謠在屏風後穿衣服,呂妙橙披著寢衣走到銅鏡前,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這副身體的面容。
澄亮的鏡中,赫然是她的臉。
比十七歲的她年長一些,大概是二十五上下,眉眼長開了,她甚至覺得十分英氣。再看身體,結實有力的肌肉覆在身軀上,手指多了幾層繭,比種田時更加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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